“傻丫头,我现在怎麽能离开?别担心。”
“但是……”
“别但是了,你要是真的担心,就代我敬各位将军的酒吧,我不能喝太多,很容易醉。”他想起韩暮枫曾告诉他,他就是因为醉了,对韩暮枫乱来,才会与韩暮枫结缘,相识相爱,虽然其间差点生死离别,但走到今天,仍然相知相爱,倒真是感谢那一醉。
思及此,莫川唇角不由微扬,刚硬的线条柔和如丝,让莫宜看著呆了呆。
“快去啊,代我劝他们喝多几杯。”莫川见莫宜发呆,不由好笑地催促。
“……哦。”莫宜听话地拿起酒坛子,去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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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川火烧连营,灭了南洪军三十万大军,中阳君臣百姓欢欣喜舞,但其他各国均震惊异常。尤其是南洪国。南洪国自与中阳国开战以来,所向披糜,他们已经忘记了战败是什麽滋味,突然被曾经传闻是软弱无能的莫川所败,并且是惨败,震惊可想而知。为此,南洪国朝内炸开了锅,开始有朝臣提出见好就收,在此时议和。但是,南洪国这几年来战绩非凡,大多数朝臣虽然震惊,但是皆认为慕容流年少气盛,轻敌所致,将战败的原因全都推在慕容流身上。争议的方向一改变,莫川火烧连营就变成了是慕容流的轻敌,而非莫川能力非凡,南洪国应再集四十万大军开赴中阳国,让中阳国永无翻身之日。作为这次中阳南洪之战的策划者之一慕容昭,他亦是认为应该早日集结大军,压住中阳军刚刚建起的信心与士气。慕容昭在两国开战三年之後,就开始回朝,让其儿子慕容流继续进攻。此番儿子被擒,他著实惊了一下。他的儿子是他亲自指导,武艺军略皆是上上之选,竟然败了?究竟是轻敌,还是莫川真有其能?慕容昭不敢妄下判断,但他只有一个儿子,他一定要救他出来。
相较於有利害冲突的南洪国,其余三国的朝堂倒是非常平静,并没有将此战提上议事日程。当然,关注者定然不少。比如梁奕,比如夏修竹。梁奕对莫川知之甚深,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意外,他会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著莫川一步一步地走向天下太平的目标。
相较於梁奕的平静,夏修竹非常矛盾。在与莫川的相处中,夏修竹心里隐隐察觉莫川只怕会是他想兼并五国的最大绊脚石。然而,心中的爱让他几乎是刻意地去忽略这个感觉。但是,当中阳大捷的消息传来之後,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忽略。莫川与理想,终是要作出一个选择。
夏修竹记得在银红传来莫川火烧连营大胜南洪军的时候,曾说:“陛下,属下已嘱人传讯息给混入莫家军中的人,伺机除去莫川。”当时他尚未细想,听到银红的话,本能地愤怒:“大胆!你竟敢伤他!”银红被夏修竹的怒火骇住了,娇豔的小脸容色苍白,良久才跪下,缓缓地道:“陛下恕罪,属下命人伺机除去陛下心里喜欢的人,罪该万死,属下愿以死谢罪。但是,陛下,莫川已是敌人,他不能留,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本来满腔怒火的夏修竹,听著银红平静而缓慢的声音,却再也发作不出来,他烦躁地挥手:“收回除去莫川的命令,下去!”“陛下,请以天下大局为重。”银红一顿,重重地叩首,不愿意看著夏修竹为私情所累。“下去!”“陛下三思!”银红伏首於地下,不愿起身。“银红……”夏修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跟在朕的身边最久,这些年来,你也看得很清楚。朕心里喜欢他,你却让朕以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去暗杀他,你难道不明白这比剜出朕的心还难受吗?”“陛下之痛,银红岂能不知?只是,陛下,难道您要因为他而放弃您从出生开始就为之努力的理想吗?难道您要因为他而辜负先皇对您的期望吗?陛下,莫川与您的理想已是无法共存,请陛下三思。”银红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既然不能共存,那麽长痛不如短痛,尽快将莫川除去。但是夏修竹只觉得心头沈重,揪起来痛。“银红,你先下去,朕需要好好考虑。在这之前,不许动莫川半根头发。”“陛下!”“朕再说一遍,下去!”夏修竹几乎是用吼。“……是。”银红施了一礼後,沈重地抬起脚步,退下。
虽然银红退下了,但是,夏修竹依然矛盾,依然纠结。
如果说,除了中阳国上下,其余四国还有人为莫川此次大捷感到开心的,也只有韩暮枫了。对於韩暮枫来说,莫川胜了就代表安全了。无论他现在对莫川的感觉有多复杂,单是莫川生命无虞这一点已是足够欣慰了。
相妃的信中的蕴义,他不是不明白。他知道他爹希望他能够像平凡人一样,成亲生子,安享天伦,对於权势名利这些身外之物看开一些。正如那首词中所说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人短短一生,默默无名也好,名垂千古也好,最终也只是他人的笑谈话语。可是,二十多年来的坚持,怎麽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的烦恼,小三一直看在眼里。在将莫川大败南洪军的消息禀报之後,见韩暮枫尽管烦恼,仍然情不自禁地眼眸微弯,唇角微扬地说了一句:“不愧是小莫。”短短的话语中有著毫不掩饰的自豪,让小三终於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你到底在烦些什麽?”
在小三看来,韩暮枫的烦恼完全是庸人自扰。他知道四先生与齐贤的死,让韩暮枫的心很痛。可是,无论怎麽痛,逝者已矣。他相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