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还没来?”
“快到了快到了,您别急,马上……”
童哲没等那头说完就撂了电话,侧过身往门外望,正好看到“夏冉江”的背影,正跟刚才给自己带路的小孩商量着什么。突然,“夏冉江”转头,童哲迅速闪到门后,只听到熊华章“啊”的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屁股刚好蹭到熊华章的粥里,热腾腾的粥泼了熊华章一脸。
“我不就吃碗粥,至于么……”熊华章哭丧个脸。
“给给给……”
童哲“呼啦啦”从旁边的小桌上抽出十几张报纸丢给熊华章。
这时,门外传来两声喇叭声,童哲心里一阵喜,可是又不知为何有点失落。
进来两个人。童哲顾不得寒暄,示意他们把熊华章扛出去,自己收拾收拾马上出来。
待到三个下属都出了诊所,童哲一个人坐在诊所里竟有点不知所措——除了一顶可有可无的太阳帽,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
不过,即便如此,童哲还是左翻翻、右找找,像是丢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找着找着,童哲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把裤兜里的工卡翻了出来,小心翼翼塞到床底最里面。
“童总,该走了,天黑了不好走。”
“来了来了……”
童哲又蹲下来朝床底看了看,确认无误了才出了门。这时,稚嫩的读书声吸引了童哲。
童哲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子里,昏黄的灯光在徐徐的晚风吹拂下不断摇曳,墙上的灯影晃动着,几个小孩的脑袋整整齐齐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夏冉江”面对着他们,指着黑板念着单词。
童哲有些迟疑,还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靠在离“教室”几米的栅栏边,静静地听着、看着,不知不觉竟有些哽咽。
一瞬间,童哲竟有些释然,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不留遗憾——至少他知道,夏冉江还活着,无论是不是真的失忆,即便各自安好,那也不会活在愧疚里。
“童总!”
这一声似乎惊动了“夏冉江”。“夏冉江”侧过头,正好与童哲四目相对。几秒钟的对视胜似千言万语,只是“夏冉江”最终以微微点头仓促结束。童哲转身走到大路上,钻进车里,一言不发。
三天后的例会上,童哲召集了所有人开会。不同于以往的例会,这次只讨论一件事,如何把公园监控项目拿下来。
“各位,刚才已经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大家讲清楚了。竞争对手为了这个项目,已经不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跟我们来抢。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我们的市场格局已经让他们有了威胁感,他们已经狗急跳墙了。这也说明了在座各位的潜力已经完全激发出来了,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在身体上打击我们。但是,我们是坚不可摧的!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一定拿下!”
“支持童总!”
童哲一番话引得群情激愤,一个个摩拳擦掌。
“不过,熊华章不能白受伤。明的,我们要用正当的手段赢项目,比解决方案竞争力,比价格,比服务。暗的,我们要讨回公道,让他们从此以后不敢造次!”
“是的,不然的话不光是小熊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大家都咽不下这口气啊,太他么欺负人了。”
“可是我们没证据啊。”
“报警?”
“报警有个鸟用,这里的警察跟黑道差不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没证据的案子他们才懒得理,连公开抢劫都管不了。”
“总会有蛛丝马迹的。不管这件事能不能解决,大家一定记得,不要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以后所有项目,碰到这家公司就给我狠狠地打击,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次,我们要把他们血抽干,把牙全都连根拔掉!”
这天下午,童哲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前台电话打过来,说有人找。
童哲心里一阵窃喜,因为预感这一定是夏冉江,只是等了三天,实在太久了。
果然,门推开的一刹那,童哲就已经知道是夏冉江——童哲了解夏冉江的每个细节,连他推门的力度都能判断得出来。
四目再次相对。童哲满脸的喜悦顿时消失,变得格外严肃,仿佛今天是答标会。
“童总您好。”“夏冉江”首先开口。
童哲微微抬头,额头上堆满皱纹,示意“夏冉江”坐下。
按理,童哲潜意识里应该马上起身上前主动握手,同时对上次的救助行为表示感谢。可是,童哲屁股刚离开椅面,又坐了下来。
“夏冉江”似乎也在等着童哲感谢他。可是发现童哲并没有这个意思,只能尴尬地笑笑,坐了下来。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上次您落下了工卡,塑料壳子后面c-h-a着一张名片。我想这个一定很重要,就趁着进城采购物资顺便给您送来。”
“夏冉江”不紧不慢的语气让童哲有些难受。
“噢。”
童哲没有正眼瞧“夏冉江”,不过自己心里知道,是不敢瞧。
“谢了。不过没什么用,我又重新办了一张。”
说完,童哲从抽屉里划拉半天,手指缝里夹着张泛着油光的工卡,丢在办公桌上,差点滑落到地面。“夏冉江”刚准备把手里的工卡递过去,又收了回来。
“那个,我想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主要工作是发展中国家的母亲和儿童的人道主义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