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一片冰凉,连集中j-i,ng力都办不到,目光浑浑噩噩扫过四周,忽地在地上一道笔直的痕迹上顿住,那是一道剑痕,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丝清明。
“是离儿……”她喃道,“只有她……只有她的剑……”
“她为什么要破坏……”陆临话至一半就止住,他已经明白了,“她想保护他们。”见钟明烛双拳握紧,他又道:“我们现在就过去,也许还来得及。”
“不!”钟明烛深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已经到这里了,岂能功亏一篑。”她看向前方的庞然大物,“这一定也是离儿希望的,她想要保护天一宗,我不会再让她失望。”
陆临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真的确定?剔骨之痛可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就算能忍下来,也会元气大伤。”
钟明烛没有说话,而是将新取出的一枚玉符放置于地。
地上,无数玉符簇拥着灵石,排出复杂的图案,诡奇的符文穿c-h-a于其中,将每一条脉络都勾连到了一起,图纹正中摆着陆临在海底找到的那副龙骨。
龙首朝东,龙尾朝西。
陆临见钟明烛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迹象,便走到龙首处,而钟明烛则至龙尾站定。
“以往你总是那般随心所欲,没想到有一天你会甘愿为他人放弃那么多。”陆临感慨似的道。
钟明烛却笑了:“现在,我依旧随心所欲。”
言罢,两人一起割开手腕,鲜血浸入图纹中,瞬时,纵横交错的纹路顺着一个方向流淌起来。
无论何时,涂血之阵都是能最快起作用的办法。
天台峰已变成和其他几峰一样的雪峰。
长离的身子几乎没入雪中,可仍无人敢轻举妄动,叶沉舟皱眉打量四下,他已率人逼近天台峰,将其团团包围,可始终有所忌惮,不敢贸然出手,正举棋不定时,耳边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你且令手下去攻击柳寒烟,也就是那个独臂女人,其余的交给我吧。”
这正是那个向他透露情报,怂恿他围攻天一宗的声音,声音刚落,便见一道黑气自他体内飘出。
可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那黑气尚未凝结成型,就乍然消散。
叶沉舟只觉身侧的风一滞,紧接着就觉深入骨髓的寒意侵入灵海,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旁人顿时大惊失色,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叶沉舟就受了伤,还是重伤,没有丝毫征兆。
突然,有人眼尖注意到天台峰的变化,指着那里惊呼起来。
长离周身的雪又散了,她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眸看向了叶沉舟的方向,而手上的竹枝已经不见了。她身前是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枝条不经意在雪地上扫出的,那划痕所指的方向,正是叶沉舟所在。
云中城的修士这才回过神,连忙护着叶沉舟退远,生怕她再度出手。
叶莲溪和杜玄则大气都不敢出,犹豫地交换了个眼神,俱看出对方已萌生退意,正想下令撤退,却又听得众人一阵高呼。
只见长离的身子晃了晃,随后好似断了线的风筝,无力跌倒在地,青色的衣料上有血色透出,肩颈、腰腹、手足,血痕遍布身上每一处,连身下的雪都被染红了些许。
“小师叔!”风海楼失声叫道,“小师叔,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他一边呼喊着,一边往天台峰冲去。
江临照和墨沉香随后反应过来,也往天台峰奔去。
叶莲溪和杜玄则见长离倒下,则退意顿消,当即喝道:“拿下那剑灵。”
不等他们说话,那些修士就一蜂窝涌向天台峰,像疯了似的。
眼见已有人要踏上天台峰,忽地剑啸起,清光腾空而起,恰似游龙,在天台峰最外侧一扫而过,最前三个修士霎时就化作尘屑。
柳寒烟面无表情立于众修士前,将长离挡在身后,见她出手狠辣,一招就夺了三人性命,冲过来的修士稍显踟蹰,但很快就被剑灵之体的力量冲昏了头脑,数十人祭出法宝,一起扑向了柳寒烟,柳寒烟虽一剑荡开他们的攻势,可杜玄则看准机会一掌袭来,逼得她不得不闪身躲开要害,虽然她立刻稳住身形,但稍纵即逝的空档已被抓住。
叶莲溪见柳寒烟独斗多日,正欲从侧偷袭,腰上忽地一重,却是被风海楼抱住了,他登时怒道:“休坏我好事!”说着一掌劈下。
风海楼的修为与他相去甚远,若受了这一掌,必定身骨粉碎,灵海尽毁。
这时,忽地钟鼓鸣声,紧接着是巨兽咆哮之声,似是来自地底深处,随后,天一宗七峰上重重灵纹闪现,峰顶,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淡青色的灵光自山门浮现,循着山径上的灵阵扩开,所经之处,冰雪消融,狂风止息,冰川底下青青草木纷纷抽出新芽,眨眼间就遍地葱茏,天台峰上的雪也悉数散尽,峰顶那潭湖水自断口倾斜而下,连坠三阶,是为三迭瀑,最后落入山脚的碧潭中。
哗啦啦的水声中,叶莲溪那掌重重落在了风海楼背心,意料中的筋骨断裂声却没有传来,一股淡青色的灵光包住了风海楼,他掌中的灵力一触及那道柔和的灵光,就被分散为无数股,顺着那灵光落入下方灵阵中,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
风海楼用力一挣,就将叶莲溪推开,他惊魄未定地喘着气,眼中有不解之色,他本以为死到临头,可受了叶莲溪那掌,他却只感到了气血翻涌,灵海稍有震动,却无多损伤,之后,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