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也不好受吧!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几个月前你我去探病时分明脉象还挺稳,怎如此就丢了命了。”
云华一声叹,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要我说,以后你除妖之类的江湖杂事也别件件亲为了。云崖的武学就是些琴律药理,比不得那些刀剑暗器,清洛道长都尚且如此,你身为一门之主,可更要小心。”
“桓墨兄不也是么。”
陶青绀冲他微微点头,唇角带笑:“不过还是谢过关心了。”
至此夜色渐渐消散,幻境终于悉数作结,司徒凛望了望周遭恢复如常的玄殿景致,又望了望窗外因磁撵灵力耗尽而跪倒在地的“宁雁”,皱眉忖道:“由此中看来,陶青绀的诸多恶行与其背后真相,你大哥应是尚不知道的。”
语罢,却未得到身边之人回应,司徒凛狐疑微侧过脸,正见云濯沉默不语半分未动,似还沉浸在刚刚的诸多幻象之中未能自拔,愣愣出神。
于是他晃了晃与那人交握的手指:“喂,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
云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摇头低声道:“你说,大哥是不是真的将陶青绀看得极重,所以当年才会毫无犹豫因他门派被血洗而出手讨伐,甚至不惜亲手将我处置。”
“云濯?”
本是借幻境探究昔日真相,他这话却说得略带突兀又有些伤感,司徒凛尚未明白所以,只得将人揽在怀里:“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恩怨,还管它做甚。”
“……也罢。”
想来生生死死的确物是人非,但所幸司徒凛还在自己身边,云濯心下生出些暖意:“不过,我大概还是有些羡慕你和离兄的。”
“嗐,有什么可羡慕的。你看看,你成了魔头,你大哥就胳膊肘往姓陶的那拐,把你逐出了家门。我师兄成了魔头,结果不也一语不合把我关在了这鬼地方?说来咱们谁能好过谁啊?”
司徒凛不假思索出言自嘲,却忽在话及某处时气息一滞,侧脸怔怔看向云濯:“且慢,你是说……”
“不,没什么。”
似无意再谈此事,云濯抬手止住司徒凛未出口的话语,又侧过脸去看了看狼藉的窗外静默长跪的“宁雁”,道:“如今真相已明证据在前,我们还是先带着这傀儡去找离兄说明情况,以求联手对敌吧。”
第七十一章 曲音尽
待云濯和司徒凛突破众鬼阻拦而至玄殿大堂时,正见段昭英等人定坐于一处拐角,而墨曜、云辰与丹朱围坐一方案前,那案旁侧靠着双眼紧闭的清洛,仍是青黑的肤色,狰狞的面目,只不过周身怨气比之昔日望泉镇时消去大半,想来是这癫狂之尸近日已被三人携手遏止。
昔日的终南三贤曾殒命其中之二,今日却以此等姿态再度相聚,回想个中是非曲直,不可谓不巧合,却也不能说不令人嗟叹。云濯与司徒凛对视一眼,目中皆有怅然之意,旋即携手上前,对当中几人拱手一拜。
“师弟。”
抬眼一瞥便知二人来意为何,墨曜转而望向司徒凛:“看来,是归离之事与洛弟死因已有眉目?”
司徒凛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洛道长之死是因遭天山代代相传的奇毒溶玉散所害,并非伤重不治,而始作俑者正是陶青绀。”
“溶玉散……害命无形,毒可溶玉……”
昔日二人为师兄弟时皆受过司徒哲之教诲,此名入耳即明其意,墨曜神色一滞:“你是说,陶青绀此人还和天山有所牵连?”
司徒凛一叹:“岂止牵连,这二十年间因吕印彬一人恶念种下的种种因果,简直尽是冤孽。”
语罢,他又回身示意云濯召出傀儡“宁雁”,光华过后那偶人应声而出端正跪于地上,栩栩如生之态看得众人皆微露惊色,墨曜更是眉头略皱,疑道:“什么意思?”
司徒凛道:“这偶人乃陶青绀所作,也正是当年窃取归离信物之‘人’,而他私盗信物的缘由说来话长,得自二十来年前那场妖狼之祸谈起……”
……
“原来洛弟被害与信物失盗,竟皆源于这陶青绀的挟私报复之念。”
良久之后真相终明,一向温文儒雅的云辰面上也添了几丝怒意:“亏得大哥还与这位陶宫主少年交好,没成想他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嫁祸无辜害人x_i,ng命,后又为掩盖罪行而私通南诏,当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
丹朱亦随声附和:“哼,多行不义必自毙,既如今‘宁姑娘’已找上门来,我们径直将这真相昭告天下便是,到时这陶青绀必是被众家讨伐,还怕他不认罪行么!”
司徒凛摇摇头,并未答丹朱之言,只看向自自己开始讲述真相时便端坐桌前不曾言语的墨曜:“师兄,七日之内我已查出真相,你可愿信我一次,与我联手。”
“师弟既已查明真相,本王自言出必践。”
墨曜神色未变,抬眼望他:“只是正如丹朱所言,你既已取得证据,若将之开诚布公,陶青绀被其余仙门诛讨也是早晚之事,何必要与我这恶贯满盈之人联手?”
司徒凛环顾四周,沉吟道:“因为我们这一来无名山,怕是不好出去了。”
云辰一惊:“何意?”
司徒凛道:“我未死反带数人前往无名山,加之‘宁雁’擅自逃遁,数日耽搁下,陶青绀必已知自己y-in谋败露。若我是他,此时定会以多年来在云崖积攒下的势力将尚知真相之人牢牢困死,再借南诏之势拖住那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