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凛道:“如何说的?”
云濯道:“我说‘我就想仰仗着你和大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混混日子,等大哥当了家主我就给他打下手。若大哥看不上我呢,我便去九淼寻凛兄继续混日子,等老了再让我儿子和他儿子一起混日子,岂不是美哉’。”
想来这人还真同自己当年般一副闲散心x_i,ng,司徒凛听得玩味:“那照你说,咱俩现在又算什么?”
“还能算什么?”
云濯摇摇头:“算是y-in差阳错莫名其妙,以令我如何也想不到的方式实现了一半吧。”
“那没实现的一半算什么?”
司徒凛抓起他红肿的手腕揉来蹭去,温柔安抚之余还有点不怀好意:“没能顺利地闲居混日子,也没能寻个姑娘给你生儿子?”
“哎,差不多吧。”
腕子既被捉着,云濯也听之任之,索x_i,ng借势在他眼前比出一根手指晃悠:“只是儿子这事我比较随缘,暂且当作一时戏言不提了。可一番恩怨过后,非但不能混日子还反而摊上了惊天大事,这可真真让人难受。”
“倒也未必。”
司徒凛倏然一笑,眼里难得浮上几分认真:“反正我这掌门当得趣味寥寥,待此间事毕,同你一起过过闲逸日子倒未为不可。”
“唉,算啦算啦,事到如今就别说这等话了!”
闲散归闲散,有些事也不能彻底撂挑子不管,云濯一拍他,道:“我们既是承了陈顾二位前辈之武学,那便是使命在身。何况南诏祸乱、归离惨案和天山之冤总要有个尽头不是?所以这些闲云野鹤之想,待到二十年后后辈足以独当一面时再许我,亦是无妨。”
此言字字恳切,真真不能更懂自己的坚持与顾虑,司徒凛听得心绪一动,不觉将揽着人的双臂收紧了些:“那我便许你二十年后。”
“没问题。”
云濯笑着应他:“听好,我想找处僻静地置间宅子,周遭种上梅树修竹,再挖个小池塘养两条鱼,闲时有棋桌对弈,逸时有荫下垂钓……你看可行啊?”
司徒凛点点头,眼神温柔:“夫君说是便是,只要不嫌弃某履约太晚就好。”
“哼,油嘴滑舌,我看着像这么小气之人么?”
半怒半喜白他一眼,顿了顿又不知想起什么,云濯望着窗外眯了眯眼,忽道:“其实走到这般,岁月倥偬了不少,我倒也不再怕蹉跎什么。命运若予我山清月明,我自欣然接下,若予我疾风雨骤,我亦照单全收。没了离兄没了我大哥二哥,该担的责任便轮到我们一肩来担,并不能再似往昔所思般只想着独善其身呐!”
青年眸中光芒闪耀,随斑驳光晕渐次落入人心,司徒凛观之亦为所动,报以一笑:“山清月明也好疾风雨骤也罢,今后我都与你一道。”
“嗯,这还差不多。”
得人首肯,云濯得意洋洋翻个身,目光随之上上下下乱飘,本欲再行腻歪两句,却忽在瞟到窗角时陡见青苍一片的树林中出现了一抹异色。
那半红半粉的颜色委实太过显眼,顿时看得他气息一滞,怼怼旁边的人,低声道:“喂,凛兄,快看窗外那是什么?!”
第六十八章 云崖旧忆 其一
“嗯?”
司徒凛闻声忙顺次去望,却只见窗外深林森森,寂静一片,不似有异:“并没有东西啊。”
“难道是我眼花?”
再定睛时果然已无一物,云濯揉揉双眼,不信般皱眉道:“可我方才明明看到了一抹水红色。”
这色并非寻常,一被提起便很难不让人想起那块牵连着归离疑案的神秘帕子,更诓论还是如今这种风口浪尖的紧要关头。司徒凛即刻披衣下床去看,结果自窗边走过一圈后神色愈发凝重,伸开手来对着窗下比划了一会儿,回身对云濯道:“果然有人。”
“什么,还真有人?!”
这下云濯也一个激灵醒了方才的缠绵余韵,踢腾着鞋子“噌噌”上前,果见大开的窗外泥地上存着几枚深深足印,玲珑别致,像是女子绣鞋所留,可偏生一个个皆踩得极深,并不似个纤瘦姑娘所能踩出。
“怎么回事儿?”
越看越觉矛盾,他摇头咂舌:“绣鞋足印这么小,应是个姑娘所留。可再瞧这深度,她怕得比你我加起来还重。嘶,难不成宁雁是个体态丰盈的胖美人儿?”
“若真是比你我加起来还重,怕已不只是体态丰盈了吧。”
司徒凛摇头不予苟同,顿了顿却又想起什么般眼珠上下微转,唇角渐渐浮上笑意。
此刻情况分明是不明也不妙,云濯看着那人愈发绷不住的笑意,莫名其妙一拍他:“喂,你笑什么?”
司徒凛仍忍俊不禁:“我在想,三少真是厉害,似乎每次和我行完周公之礼都能引来些大事呢。”
“啊?”
深意不明的话语砸得人挺懵,云濯挠挠头:“你是说上次在闲幽斋里发现毒香那事儿?”
司徒凛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拿出扇子掩着脸上的笑:“可不是,查了这么多年都毫无头绪的线索,总这么在你我上床之后就莫名其妙出现,倒让我有些怀疑,和你云雨是不是比我自己苦心调查更有效果。”
“什么乱七八糟的,闭嘴!”
见他又在胡说八道,云濯眼皮一跳,赶紧伸手捂住那“万恶之源”:“毒香之事分明是你暗布诱敌之计在先所致,如今宁雁露面也不过是因为陶青绀之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