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仁炒得不错,可惜糖浆太稠,有点腻……
他咂了咂嘴,食指一刮小团子的鼻子,笑道:“噗,这就好吃了?那你千玄哥家乡的桂花糕,可比这街边的糖人好吃多了!”
“唉?武陵吗?那千玄哥什么时候也带我去!”
白未晗眼里发出光来。
云濯忖道:“等哥哥找到蜀中那位朋友,一雪当年之事?”
“嗯嗯嗯!”
小团子闻言嘿嘿一笑,转头又啃了两大口糖人,将脆生生的糖浆嚼得“咔滋咔滋”直响。
可不一会儿,待甜丝丝的味道咽了下肚,那少年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瘪了嘴,哼唧道:“可是,可是千玄哥的家乡很远吧?爹爹那个死脑筋,到时怕会不让我去的。”
“哎?这样么……”
想起白暮生那对自家儿子的严厉态度,云濯也皱了皱眉。
“嗯,我家避世隐居,爹爹不许我十五岁之前出远门的。”
白未晗耷拉着脑袋。
“啧,那白兄不让你去,偷着去行不行?”
云濯想了想自己当年驾轻就熟的各式翻墙溜号之花招,一拍那稍显失落的小子。
“怎,怎么偷着去?”
小团子一抬眼。
云濯笑道:“到时咱们定个暗号,只待我回天山时一说,你就赶紧回屋里收拾东西……趁着你爹爹不注意脚底抹油,料他也不敢追我们到武陵不是?”
“哎?还是千玄哥厉害!”
白未晗一抬头,双眼眯成月牙:“那咱们可定个什么暗号好?”
“此行回去之后,我大约要去趟蜀中找凛兄,然后便可回天山。唔,估摸着那会儿,应是刚开春儿?”
云濯随意往桌上一靠,若有所思道:“那我就说,你家南边园里的葡萄快熟了,要你帮我摘两串来酿酒?”
“唉?好啊!”
白未晗忙不迭拍拍手:“我家葡萄正是那会儿熟,爹爹肯定听不出来!”
云濯一弹他额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未晗重重点头,一大一小相视而笑。
岂知,不消片刻,隔壁桌却忽传来一阵议论之声。
“哎,听说了么?云家主最近查到,一年前他家那弑父叛师的三弟,似是逃到了咱们这附近嘞……”
一人陈着声起了头。
“啊?是那大闹炎毒殿的云濯?到了咱们这?”
另一人搭茬道:“可是,说归说,末了末了,这人也没找到不是?”
不久又一人道:“嘶,我听说,好像不止云家主,这云濯的下落,九淼也有个人在查哩!”
“哦!九淼?不就是那次徒司徒凛嘛!是不是前一阵子还一个人去了苗疆调查,结果受了伤来着?”
……凛兄,在找我?还受了伤?
言语声声入耳,云濯听得神思一滞,手中方端起的茶碗颤抖不止,差点泼了一地。
“嘿哟,好像谁不知道他和云家老三那点子前尘旧事似的!”
此时,又一人甩甩手道:“可惜啊,这人闲散不羁,在门派里人微言轻得很,几年前又受了归离潭那事影响,调动人手根本不可能。就这么一人大海捞针啊,怕是如何也找不到他这小兄弟了吧?”
“可不是嘛!”
不消片刻,另一人也附和道:“不过说回来了,那司徒如止也是可怜,他娘欠了人家云家小妾一条命,纵摊上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异姓弟弟,因着当年的恩义,还是得咬牙护着不是?”
“可怜?哼,我不这么认为。”
又一人拍桌道:“从他当年弃了凌云大会,我就觉得这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