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道:“可当时,那官府的人闻讯上山竟也都迷了路了,待九死一生回来之后便悉数疯了。县太爷一瞧这架势,更是径直吓得甩手不管……我们又不能弃了这祖祖辈辈留下的地方去逃难,便只能日日胆战心惊地捱着了。”
司徒泠疑道:“那后来呢?他们可还做了什么恶事?”
那掌柜却摇摇头,道:“唉,自打那些轻薄之徒死于非命,望泉镇里的人倒是都吓破了胆,也没敢再靠近那无名山。之后几个月那鬼王又吸引了周围不少孤魂野鬼前来投靠,还顺便修了座玄殿,算是宣告占山为王了。但好在那一山的鬼眼见着没人靠近,和镇民的日子倒也过得两不相扰,除了某几个没眼力见的小鬼偶尔下山来偷抢过东西,镇里还真没出什么大事……”
“没出大事?”
云濯听得更加一头雾水:“那望泉镇怎么又成了死城了?”
“唉,这就是几天前的事了。”
那掌柜连连叹息,道:“那天晚上天漆黑得吓人,我偏因嫌天热,在店门口摆了张躺椅打盹。谁知三更刚过,竟忽然听到一声声‘救命’的惨叫。简直凄厉得不成样子。而仔细一听,那惨叫可不正是来自望泉镇?”
司徒泠闻言急道:“惨叫?那你们可去镇里看了?”
那掌柜道:“哎哟,这怎能不看啊!当时我和几个汉子一听到这声,立即就急了,披件衣裳便往那镇子方向走。可,可还没走到镇口,呼救声竟又戛然而止,而且不止如此,天上还出现了异象,简直能把人吓破了胆了。”
司徒凛疑道:“异象?什么异象?”
掌柜道:“当时那夜空黑得不见五指,镇里也没有一星半点的灯火,可就在那一瞬间,无名山和望泉镇的上空竟是光芒大盛,似有血光飞舞,好不吓人呐!我们当时就觉得,这必是那望泉镇遭了什么邪神的报应了吧。”
白晓惊道:“什么?血光飞舞光芒大盛?那然后呢?镇子就这么被那什么鬼王的妖术屠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被屠了啊。”
那掌柜一拍巴掌,摇头叹道:“我们念着人命关天,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便硬着头皮冲了进去。可那镇上的屋子,要么大门紧锁,要么空无一人,还隐隐散出一股子血腥味,我们在街上喊了半天,都没个活人应答。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好说是不是被屠了啊。”
段昭英皱眉道:“……发生如此诡异之事,纵官府袖手旁观,你们又为何不向附近的江湖门派寻求帮助?”
那掌柜摇摇头:“道长啊,这事这么邪门,一看就不是人为啊!定是望泉镇有人激怒了鬼王,这才招来满镇被屠之结果。你不惜命,我们可惜命呢!这要是再出去寻什么帮助激怒了鬼王墨曜,凭他那一夜之间屠戮一城的速度,估计还没等救星来,我们这青石镇怕就变成下一个望泉镇了!”
“所以你们这几日,便选择了像当初的望泉镇一样,装聋作瞎,粉饰太平,以求那鬼王不要一怒之下也屠戮了你们x_i,ng命,直到今日遇到我们……”
听完一切,司徒泠难得此时没再搬出条条框框教育别人,反是低头陷入了沉思。
“我倒觉得,掌柜也没说错。”
一旁半天没开口的宁攸思量道:“毕竟算来这附近最近的武陵云家,单骑马来去的路上时间,也要三日有余。若他方才所言非虚,且不说此事云家是否会愿意相助,光这一趟的时间都赶不及那鬼王杀人的速度吧。”
“可纵那鬼王有通天之能,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吧。”
白晓皱着眉道:“且不说我本来就欠人一句抱歉,光是这一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百姓就……”
“哎哟,小公子,你怎如此死脑筋!”
那掌柜急道:“我方才说了这么些话,不就是想告诉你那望泉镇凶险至极,根本去不得嘛!再说若你们贸然前去,激怒了那鬼王,先不论你们是不是要x_i,ng命难保,连我们周围这些平头百姓怕都要遭了殃呀!”
“不成,这镇子我们一定要去。”
司徒泠神色凝重道:“依你方才所言,那夜虽是惨叫连连,血气甚重,但之后却未见尸体。因此这镇里的百姓说不定还有活口,我们身为仙家弟子,横竖不能自己先吓坏了自己,见死不救。”
宁攸叹道:“可司徒兄,若我们真斗那鬼王不过,先莫说自身x_i,ng命,万一到时反害了这一镇百姓可如何是好?”
这俩少年的话语算是戳到了矛盾的点子上,云濯不由得皱了皱眉。
——去,是凶险万分,说不定还会连累他人,不去,又有失道义,何况以他们三人的立场,去那镇中的意义,还比这三个小祖宗多了一层:查明无名山鬼气原委,寻得清洛道长的尸身。
此事事关这场还魂交易,更牵连着他云濯的命。现下若不去,先莫说届时会不会打草惊蛇教那鬼王失去踪迹,光是时日拖久怕都会导致事情闹大,引来五派其他人介入,最后害他暴露身份。
所以于他们而言,哪怕那镇里是火海炼狱,如今怕也得硬着头皮去一闯吧?
思至此,云濯抬眼瞄了瞄身边的司徒凛,只见对方此刻若有所思,正拿扇子托着腮帮,对那三个少年道:“你们三人间,谁的轻功最好?”
司徒泠道:“云崖宫武学轻盈飘逸,轻功身法自然是宁攸高我们一筹。可兄长你问这是何意?”
司徒凛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