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进去!」
李庆听着远处孙把总的催促怒骂声,不时地威胁着要砍头,只好咬咬牙,
「咱哥几个一块儿进去!你们也别怕、怕、怕……那天早晨还有民伕进来抬过尸
体,不、不也没事儿么?」
他不时地安慰自己和同伴,不过心中委实紧张之极,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四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哆哆嗦嗦地绕过假山鱼池,穿过一段夹道进入大堂。
大堂里空荡荡地,除了些破烂,值钱的东西早被搬走。由于所有窗帘都拉得严严
实实,大堂里显得昏暗而沉寂,深蓝色窗帘将屋里笼罩在一片幽蓝色之中,显得
阴森恐怖,和本应祥和宁静的午后时光形成极大反差!
张忠忽然惊呼一声!「你们快看,横梁上吊的那条黑影是什么?」
李庆等三人吓了一跳!
忙抬头凝神看去,昏暗的光线下,但见一具骷髅悬挂在横梁上,似仍在缓缓
地晃来荡去!这具骷髅还不是自然腐化后形成的那种,而是呈现出一片触目惊心
的红白之色,仍在往下滴血,似乎刚被人活生生地割下皮肉不久,仅剩下一付骨
架!
骨骼上还有些尚未剔干净的鲜红碎肉,关节间由白生生的筋连着,显得恐怖
而诡异!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地上,但见鲜血滴落之处,有一堆零碎的人皮和
散乱的内脏,以及一滩鲜血!散发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儿!
四人头皮一阵发麻!
李庆颤声道:「这大概就是那~那位失踪的弟兄了!可那天清晨民伕们进来
搬运尸体的时候,并未看见这付尸骸啊,自赵捕头等人出事后,再未有人进来过,
又是谁把他挂上去的呢?还有,这儿只剩下人皮、内脏和骨架,他的肉又跑哪儿
去啦?」
鬼!人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个念头。
「啊!」张忠忽然又大声惊叫起来。
其余三人吓一大跳!忙问:「又咋啦?一惊一咋的,吓死人不偿命么?」
张忠目瞪口呆地指着地上,「这些内脏里面,唯~唯独没有心脏!」
李庆等三人留心看去,可不是!肝脏脾胃等俱全,心脏却不知所踪!人人心
中皆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厉鬼可不是最爱吃人心么?
李庆的神经已绷紧到极限,「唉~我们还是快去拉开窗帘吧,黑漆漆地怪渗
人的!」
大堂窗户位于对面左墙角处,楼梯口左边。
四人挨挨凑凑地走过去,准备拉开厚实的窗帘。
倏地!「唉~那夜弄死那么多人,咋睡一觉醒来,就给我剩下一个,害我都
没吃饱……」
一阵若有若无、宛若来自幽冥地狱般的叹息声响起,声音尖锐、飘忽而恍惚,
不知发自何处,却又偏偏听得清清楚楚!
「嘎嘎嘎~又来四个,太好啦!可以饱餐一顿啦!哇~哈哈~」狂笑声如气
球相互摩擦般刺耳难听!
四人面面相觑,吓得面无人色,浑身若筛糠一般,双腿发软!
「哇呜~哇呜~还我的命来……哇呜~哇呜~你们这些恶人,还我的命来!
……我死得好惨啊!脸被扭到脖子后面,腿也被掰折啦~心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害我无法转世投胎~投胎~转世……」又是一阵幽幽吟唱传来,声音变得凄
厉嘶哑,令人毛骨悚然!
鬼啊!四人吓得呆若木鸡,心中同时涌出这个念头!
尚未及想起逃跑,但见一个白衣、散发、凹眼的厉鬼,倏然出现于上方昏暗
的楼梯拐角处!如纸般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眶,那披头散发的鬼脸,诡异万分,让
人不寒而栗!
四人正欲惊退,厉鬼惨白扭曲的身形竟一闪不见!
李庆等人面面相觑,脑子里一片空白,凄厉之极的幽幽吟唱却又在身后倏然
响起!
四人惊悸回头,阴森狰狞而凹曲的鬼脸几乎快贴到自己脸上,惨白的脸上黑
洞洞的深陷眼窝,在披散的乱发之间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张开的血盆大口尚在淌
血,足有一寸长的尖利獠牙闪着寒光!隔得如此之近,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可怕的是,鬼脸竟是朝向背面!明显折断而前曲的右腿关节吊在空中,
洞开的血肉模糊的胸腔……面色如幽冥恶鬼,重铁般的面颊在扭曲的躯体衬托下,
十分骇人,实在惊悚无比,显得恐怖万分、寒气逼人!
丑陋女鬼继而在大堂和楼梯间飘来荡去,衣袂飘飘,时而现身杂物堆旁;时
而贴在墙上;时而飘到天花板上。女鬼生前显然极为好动,静不下来的,在每
处停留的时间都绝不超过一眨眼的功夫。
不一会儿李庆等人的眼睛就被晃花,脖子飞快地来回转动,扭得生疼,头晕
脑胀!
这会儿女鬼似乎耐住性子,悬空停在那堆内脏之上,伸出鬼爪拨弄着,却找
不到东西下口,似乎觉得没了人心,有些食难下咽!
看得四人魂飞魄散!
(八十九)猛鬼掏心
张忠突然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鬼来啦!大家快跑啊!」
声音凄厉无比!离暮雨楼尚有三十来丈的孙把总等人吓得忙停下脚步,不敢
再往前走。
白衣白面女鬼凶相毕露,倏地仰天狂啸!「哈哈哈~哇哈哇哈~你们谁也跑
不了!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