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的她抬頭硬撐著眼淚最後一道防線一樣。
我們不約而同地撲過去,緊緊摟著夢夢學姊的身體,從她的身體還能傳來清楚的顫抖。
「學姊,哭出來吧!宣洩出來吧!」我們說著跟之前學姊說過的類似的話,在我們結束入學儀式時,她也是鼓勵我們將所有情緒盡情宣洩出來。現在看到學姊這 樣,我們才知道當時的我們是多麼幸福,想哭都能哭,也知道哭得盡興的我們是多麼地殘忍,真正想哭的,是這些不能輕言哭泣的學姊啊!
她擤了幾下鼻子,才低下頭來看著緊緊抱住她的我們,眼淚也終於滑落下來,她也終於把持不住,彎下身子將我們五人團團抱住,大哭出聲…
成為我們的直屬學姊,同時也必須擔起許多責任,成為我們的「生活保母」、成為我們的「借鏡」,更成為我們的「精神支柱」,但是脫去直屬學姊的身分後,她 卻是跟我們一模一樣,一樣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一樣得時時刻刻忍受非人折磨,唯一的不同是,不能流露害怕與恐懼的表情。但也因為這一個不同,讓我們都覺得我 們離她好遙遠,儘管再怎麼說服自己,但是每當看著她臉上平靜的表情,跟我們滿掛臉上的驚恐表情對照,都還是會深深懷疑,我們是否真的是相同的處境、相同的 感受?
現在,夢夢學姊終於在我們面前,卸下那堅強的假面具,第一次在我們面前展露出真實的她,才讓我們驚覺,她跟我們是同一國的,並不是她不了解我們的想法, 反而是我們不了解她的感受。而且,殘酷的是,她雖然得在我們面前故作堅強,或許真實的她,沒有那麼堅強,甚至她那比我們更加殘破不堪的心,也比我們每個人 都還要脆弱…
這房間裡的每一張照片,不只見證了學姊她這一年來的改變,也見證了夢夢學姊這一刻的轉變,我們之間的距離突然拉得很近,也不再感到隔閡,對我們五個女孩來說,夢夢學姊也從她原本的「直屬學姊」身分,轉變成「好友」的身分了。
「學姊,對不起…」所以,在學姊情緒稍微平穩了之後,我們之中,竟是一直沉默寡言的小芬,第一個動開口時,也讓她感到非常驚訝。
「沒事啦!小芬。妳不用跟我道歉啊!這又不是妳的錯!」
「不是…不是那個…」小芬說著,臉上表情有點害羞與猶豫,但還是毅然決定開口說完:「是剛才…上廁所…妳說過要我先…但是我不敢…才會害得妳…妳跟小… 小…」她說到這,臉紅地瞄了小乳頭一眼,小乳頭微笑著牽住她的手,說:「就叫我小乳頭沒關係,這是我的名字,不用去介意它的含意,就跟妳的小芬,是一樣 的。」
「嗯,小…乳…頭,」小芬顫抖說出後,再次深呼吸一口氣,說:「對不起,對不起!」
一向很懼於在人面前開口說話,甚至害怕成為大家目光焦點的小芬,現在卻動開口,還是連一般人都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來的道歉話。看著小芬終於肯把自己當成「熟人」一樣,就算只是那一瞬間的勇氣,也讓夢夢學姊更加感到欣慰。
而且,小芬竟然還是為了剛才上廁所,夢夢學姊隨機點了她先上而被拒的事情道歉。由此可見,這種愧疚感剛才就一直壓著小芬,但她又不敢說出口,這段時間她 的心情是多麼痛苦呢?一想到這,也讓學姊感到一種罪惡感,畢竟要一個女孩突然用這麼羞恥的方式上廁所給大家看,就連正常女孩都難以馬上接受。
不過,終於肯說開了的小芬,也已經把夢夢學姊,認定為最親密的朋友了。
「沒關係啦!小芬,我們沒有人會責怪妳的。」小乳頭笑著說:「不過我先說好,等到下一次上廁所的時間,一定要由我先來!妳們都不能跟我搶喔!如果下次再沒趕上,我一定會憋不住的。」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夢夢學姊說著,雖然眼睛還有點紅腫,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好了許多,「有了這個東西,妳們這段日子,一天想尿幾次都沒關係了。」
我們朝向學姊望去,她剛剛已經走到一個櫃子旁邊,打開櫃子抽屜,拿出一片白色的方形物體。
我們仔細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東西:尿布…
「學姊,這就是妳剛才說的,可以讓我們不用擔心憋尿的東西嗎?」小乳頭驚訝地問。
「嗯,沒錯。」夢夢學姊邊說,邊又拿出幾片尿布,發給我們每人一片。
我看著手上那片尿布,感覺很是尷尬。包上尿布後,的確可以不用擔心憋不住尿的問題,但是要已經十多歲的我們,包上尿布,像個小嬰兒一樣…
夢夢學姊看著我們臉上的表情,笑著說:「怎麼了?這問題已經解決了,妳們怎麼都還這麼愁眉苦臉的?」
「我們…一定要包這東西嗎?」晴晴難為情地說,「這樣我們好像小嬰兒…」
「其實,若是以性奴生涯來說,現在的妳們的確是小嬰兒,不是嗎?」夢夢學姊竟然反問我們,但是不可否認,住在地板上充滿「性玩具」的「幼奴」宿舍的我 們,連上廁所都需要學姊幫忙擦屁股。學校看待我們,與其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更像是正在慢慢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