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趴着没动,佟就架住了她的腰,猛地把她翻倒了桌上。桌子震动了一下,
嫣狼狈地调整着姿势——桌子小,她身体长,头就悬空了,长长的头发瀑布一样
泻下去,因为要用力梗着头,脖颈的筋也绷起来,表情就有几分痛苦。她的腿也
悬在半空中,腿中间,正是桌角,两腿就从桌子两边绵软地垂下去,像柳条。
佟爬上了桌子,压在嫣身上,一只手摸着下去,到两人胯间。嫣的两手抵
着他肩膀,却没有用力的征兆,佟沉,压得她两臂弯曲下去,rǔ_fáng就变得格外突
出,加上佟身体的挤压,乳肉从两人的身前涌出来,鼓囊囊一片。
佟开始动作,那种贴着身体的动作,幅度不大。因为趴在嫣身上,他的整个
人就像是在水面上浮动着,随着自己的动作轻轻摇晃。
镜头从嫣头的上方过去,所以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头发晃动着,漂浮在空
中,波浪一样。她身体上面的佟,正对着镜头,微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从
肩膀向后看过去,他的屁股在镜头里时隐时现,不住地起伏。
我冷冷地看着,像看陌生人,脑子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一种奇怪的虚幻
感,好像自己的身体变得不真实了。这个恶心的男人,像乳胶一样渗透进我的生
活,似乎无处不在,清洗不掉推拒不开!曾经一度我以为,问题的根源在嫣,是
她潜意识的渴求导致佟的有机可乘。我的重心都放在了妻子身上,从没想过她是
什么样的处境,我为了保全家庭,放弃了为爱人战斗的决心和勇气,给了这个无
耻的男人继续纠缠嫣的机会!
真正自私的人,是我。
停止播放,找到文件,犹豫了一下,才按了删除键。又安静地坐了一会,才
起身出来,回到卧室。
嫣睡得正熟,孩子一样蜷缩在床上,眉头却还皱着。我站在床边,怜惜地伸
出一根手指,想去抚平她的眉头,却在触及到的刹那停住了,移过去,轻轻抚摸
了一下她凌乱的长发,俯身去她头边,嗅了嗅发间散发出的清香,带着她独有的
体味,绵绵的,中人欲醉。
到小床边看女儿,她整个头脸全埋在毯子里,姿态和妻子惊人的相像,睡得
香甜沉稳。只是一只胳膊从枕头下面穿过去,勾住了床边的栏杆儿,紧紧握着。
我试着去掰,想给她放回去,却倔强无比,抓得死死的,掰不开。
我无声笑了下,却把眼泪笑了出来。
轻轻掩上门,去书房,拉开抽屉——里面有个我珍藏了很久的礼物,那是我
毕业的时候,教授送我的一把手术刀。他说: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掌握了别
人的生命,生杀大权,是只有上帝才拥有的,现在却交到了你手上!你可以用它
救人,也可以用它杀人……
我不记得自己救过多少人,但我一定可以记住杀的第一个人。
天还没亮,黎明前的黑暗,楼道里静悄悄的。我没坐电梯,因为不想等,出
门之前,我给娜打了个电话,我打算让她去叫佟的门。却没人接,我就直接去找
她,我盘算着怎么跟她说才能隐藏起我浓浓的杀机。
楼阶梯走的人少,有层积尘,人踩上去就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每一个拐弯
处,我都回头看一眼,想着自己以前留下的足迹。如果没有意外,这行足迹的旁
边,应该还有两个人的印记,她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本来,我不用这么孤单的一
个人走,可以很幸福,很满足。现在我要一个人走了,如果能让她们重新开始,
如果能让她们还有幸福的希望,我不介意自己的脚步戛然而止。
推开楼梯间的门,灯亮着,一个人正走进电梯。这么早就有人,是我没意料
到的,就怔了一下。那人背对着电梯门,也不回头,反手去摸按键。这样的姿势
很奇怪,像是刻意在避免被我看到脸一样。
电梯门被关上的时候,有股空气被挤出来,我突然皱了下眉头——那是一股
浓浓的血腥味,作为一个医生,我很熟悉这味道,也很敏感这味道。
娜的房门没关上,还在轻微的动,像是刚刚被人随手带了下,撞到门框又反
弹了回去。那么,刚才的那个人,就是从她家出来的了,他是谁?和娜是什么关
系?但我马上就摇了摇头——这些其实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要做的,只
有一件事。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卧室是亮的,门也没关,灯光从里面射出来,像一把刀
一样在宽敞的客厅里蔓延,我突然有种预感,很不详,那是一种近似于死亡的味
道,浓浓的,在黑暗中弥漫。
推开门,就是娜的那张大床,床上铺着粉红的床单,娜靠床头半躺着,身上
盖了条碎花的毯子,她的全身都在毯子下面,包括手臂,胸脯,只有头露出在外
面。她没睡,正在瞪着眼看我,嘴张得很大,表情扭曲狰狞,眼睛里充满绝望和
恐惧。
洁白细长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绽开,殷红的血,正从伤口不
停地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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