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间,三娘子只觉得身子忽然一沉,眨眼就感觉到陆承廷已动情的吻住了自己的耳垂。
她整个人微微的一颤,猛的听到他附在自己的耳畔道。“你最爱喝碧螺春,喜欢茶花,喜欢卓文君和柳宗元的诗句,所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你对我的心思么?”
三娘子一愣,整个人往后一仰,伸手就捧住了陆承廷的脸,用劲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柳宗元的诗?”
他会知道卓文君她不奇怪,毕竟三娘子的枕下有一本卓文君的诗册,她每每翻看的时候也从不曾避讳了陆承廷。
“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这首溪居你之前教仪姐儿描红的时候是拿来当范本的吧。”陆承廷笑至眼底,声色融融,柔情无边。
三娘子浅笑动容,第一次主动仰头吻住了陆承廷的唇,脸颊上,泛起的是动情的绯色,嘤咛间,承载的是动心的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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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从上官璎珞嫁进侯府以后,内宅里还真是多了不少的欢声笑语。
因为老夫人喜欢。所以上官璎珞是日日都去霁月斋晨昏定省的,日子一久,倒和林婉清私称起了姐妹来,连带着老夫人看林婉清也渐渐的没有之前那般冷然淡漠了。
这一切,三娘子都看在眼中,却从不被上官璎珞的热闹劲而打乱了自己去霁月斋请安的节奏,是以不管霁月斋每日有多热闹,三娘子却依然只是初一、十五、二十加了月末的登门行礼,不多不少,一个月正好四回。
其实这也是三娘子琢磨出来的和老夫人的相处之道,毕竟老夫人不待见她这个儿媳妇是阖府周知的。之前上官璎珞还没过门的时候,每回三娘子去霁月斋请安,老太太从来对她都是视而不见的。
而如今上官璎珞进了门,老太太倒不再对她视而不见起来,竟回回都改成了冷嘲热讽,弄的一屋子的人尴尬的不得了,而每一次都是上官璎珞赔着笑脸送三娘子出门的。
其实呢,倒也并非是三娘子吃不得这样的委屈,事实上被老夫人明讽几句,在三娘子看来还真是无伤大雅的,只是她性子本就清冷,尤其是对着一个明知瞧自己不顺眼的人,三娘子以为她只能尽力做到长幼尊卑而无法做到像林婉清这般舔着讨好。
但偏偏终究还是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
就在这天三娘子例行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竟破天荒的张口问了她一句“侯爷可都安好”?
三娘子当时正百无聊赖的捧着一杯热茶在那儿数杯盏中的茶叶打发时间,乍一听老夫人这话,三娘子一个微惊险些就打翻了手中的杯盏。
“都……都好的。”三娘子结巴的回了一句,然后赶紧的敛了神色正襟危坐。
老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这算一算,你嫁进侯府也已经有小半年了,虽中间隔了个国丧家丧,可九月初的时候皇上已经下旨大赦了天下。一晃眼,马上就要过年了。”
“是。”三娘子应了一声,其实却是所言非想,心里头已经犯起了嘀咕。
见她那恭敬的模样,老夫人挑了挑眉,“陆家家训有文,妇有七出,无后为大,许氏你以为呢?”老夫人声音不大,可气势倒不小,每一个字似铁锤凿地一般生生的敲在了三娘子的心尖儿上。
“媳妇谨记家训。”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娘子闻言便是摆出了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就把老夫人的问题给原封不动的顶了回去。
偏这一次老夫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待三娘子说完以后就勾了勾嘴角道,“我知道许氏你素来是个识大体性子宽的,按说啊老二现在贵为侯爷,膝下也已经有了昱哥儿两个儿子,也不算是无出了,可是你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对男人估摸着也算不得知冷知热,其实夫妻之间,你切莫把持的太紧,总是要给姨娘们留一条后路的。”
老夫人话音刚落,三娘子就缓缓的抬头看向了她,不动声色佯装微恐的回道,“媳妇明白,媳妇一定会让侯爷多多关心两位姨娘的生活起居的。”
摆明了装傻充愣,摆明了答非所问,要说三娘子怕了老夫人给她扣下的这一顶“悍妇无出”的帽子倒也不其然,说白了她不过就是不想当着上官璎珞的面和老太太闹得太僵罢了。
“之前你不曾掌家的时候倒应该是有时间可以一心一意的伺候你男人的,可如今你前有一间赚钱的喜铺,手边还有一大堆内宅庶务,你男人的冷热只怕你如今已经快要顾不过来了吧。”
“铺子有得力的掌柜和伙计打点着,内宅里头几个领事妈妈都是能干精明的。鲜少有我需要亲力亲为操心的事儿,侯爷的一应起居琐事,媳妇还是应付的过来的。”可就算三娘子是无心恋战的,但明显老夫人却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人心隔肚皮,领事妈妈再能干,你也不能彻底放了手去由着她们折腾,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便是想补救都未必来得及。”老夫人瞳仁里透着凌厉,嘴角的笑意多了一丝阴郁之气。
而端端正正坐在她一旁的上官璎珞却是满脸的担忧,还会时不时的对着三娘子报以无奈的浅笑,三娘子见了。也只能尴尬的冲她直耸肩。
本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