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初彻底慌了起来,杨寒从来动用权力让他就范,要么在床上蛮横,这次他从杨寒的双眼中看不出什么感情,只有无边的寒冷。
“杨寒,你要干什么!”孟冬初指名道姓地吼,他自认为自己也算了解杨寒,可是此时此刻,却仿佛面对一个陌生的人。
杨寒只是沉默,按住孟冬初踢来的脚,拿自己的睡袍的带子把孟冬初的双脚也捆住了。拍戏练出来的花拳绣腿始终敌不过被杨恒从小压去武术冠军那里摔打出来的身手。
被困住手脚的孟冬初不安地挣扎着半坐起:“杨寒,你疯了!放开我!”
杨寒一拳把他打晕了过去。
孟冬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思路清晰后他发现自己还在楼上的房间里,他的手被固定在床头的柱子上,束缚他双手的东西从腰带变成了手铐。他的两条手臂酸痛而沉重,看看四周,杨寒并不在,看来一时半会儿无法解脱了。
四周安静,孟冬初意识到了两件事,第一,原来杨寒动起手来是如此的可怕。第二,一时半会儿自己还无法离开。
想起杨寒的眼神,他蓦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死。猛然间他想起了顾明河的哥哥,范磊。顾明河说他是像范磊的,说不定连命运也是呢。
恐惧一点一点地袭来。比早上在工作室里对峙还要深邃地恐惧。伴随这他整个少年时代的不安感又一次卷土重来。他徒劳地晃动着被束缚的双手,只能绝望地听着那金属撞击的声响。
他想逃。
——但逃不了。这比以往任何一次经历更能摧毁他的内心。
把孟冬初捆住,打晕,用手铐铐在床上,做这一切完全出于杨寒的一时冲动。
看着孟冬初昏迷在床上,手被拷在床头。他脑海中燃烧的弦开始冷静下来。他有点不敢看眼前的人,转身快速走出了房间,继而走出了别墅。在树木葱茏的山道上疾步向下走。
对孟冬初,他是疯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约只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睛,满是柔情与忧郁。杨寒走着,走到上气不接下气,呼吸都疼了,眼前还是孟冬初那双眼睛,像一片深蓝的海。
刚刚开始,大约是因为他听说孟冬初喜欢海。他也喜欢海。小时候,父母所乘坐的飞机失事,家里叔伯了为争父母手底下所有掌管的企业大打出手,后来小妈来了,带来了一个拖油瓶,说是父亲的孩子。原来父母并不如表面那么和睦,这个小妈也是名门之后,手腕出众,所以爷爷杨恒早以默许。他们家的家事整座城市的人都议论纷纷。
那时候没有人会保护他,即使他的爷爷有意拿他当继承人培养。在爷爷杨恒的眼里,这一切都是他应当经历的。在优雅的绅士外表下,他手段狠辣,六亲不认,利益至上,这一切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他对孟冬初“一见钟情”的海边别墅是当年父母留下的宅子,孟冬初当时坐的那个飘窗,杨寒小时候也经常坐在那里看海。那永不停息的涛声,那抚摸沙滩的浪花,可以抚慰他的内心。
看到孟冬初轻巧地从上面跳下来,温柔笑着,杨寒的心在那一刻被触动了。
同样不幸的童年,同样的孤寂,孟冬初却显得那么温柔,那么善意,即使对伤害自己的家人也毫不抵抗。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温柔和善意都是假的。直到这一刻,杨寒才明白当他选择去破坏孟冬初的伪装的时候,其实早已沉沦其中。
想到这里,杨寒突然醒悟了过来,他转身往回走,想马上回到孟冬初的身边。
第84章 第八十四 你不要走
孟冬初从来没有看过杨寒如此失魂落魄过,他冲进门,解开了手铐之后,就抓住了他的手,开始向他道歉。
“冬初……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我大概是疯了吧,我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与刚才那个人的冷酷与暴力截然相反,眼前这个人目光真诚到炽烈,他捧着孟冬初的手,抚摸着孟冬初嘴边的青紫,小心翼翼。
“我一定是疯了。”最后,杨寒用断定的重重的语气说,目光终于从孟冬初的脸上偏离,似乎在暗自琢磨自己的内心,又似乎想说更多的。末了,他捧起孟冬初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问:“一直以来都不想让你走,我一直以来像个疯子一样是不是?”
孟冬初从他眼睛里第一次看到脆弱。但他并不想放弃此刻折磨他的机会,毕竟他折磨自己那么多。所以孟冬初报之以冷漠的眼神。
——况且他也累了,被折腾了那么就,他就任由杨寒握着手,捧着脸,懒得去回应他的热烈。演了这么久,他想看看杨寒的“表演”。
“我,杨寒,一个一直纠缠着你不放的疯子。”杨寒自嘲地笑着放开了双手。他坐在床边,伸出右手,像牵手似的,牵住了孟冬初细长的手指。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他继续低语,“我不想你离开,我想拥有你全部,占据你的全部,甚至想把你锁起来。你跟我闹腾那一阵,我真的想救把你锁在这里……你快把我逼疯了,冬初。”
“所以、我求你,冬初。”这大概是杨寒第一次说出求这个字,单字的音在喉咙里发得有些艰涩。“你不要走,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一定会对你好。”
“我知道你要什么,你等我。五年,不,三年,等我。我是临海城人人所知的那个所谓杨大少,我说到做到的。三年,一切都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