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餐室,由晟带着陈郁在书院里四处走走逛逛,没多久早课结束,学生返回书院,由晟嫌他们嘈杂,和陈郁回了斋房。
陈郁坐在镜台前,头发披散,赵由晟站在他身后,帮他梳理,扎髻,陈郁捧着镜子傻傻笑着。他自己扎的发髻已经松散,只能重新扎。往时都是由墨玉帮他扎发,陈郁自己并不擅长。
赵由晟只会最简单的发髻,尽量利索的给陈郁梳上一个,将发带系上。经由由晟手束出的发髻有些丑,只比陈郁自己弄的好上那么一点点。
“我送你去南溪。”
还没等陈郁在镜中仔细端详,人就被赵由晟拉起。
陈郁有点愕然,他没说几时回去,本是想再蹭住一晚的,他想应该是自己的出现影响由晟课业,而且三溪先生说不定不喜欢书院外头的人住在学生斋房里呢。
赵由晟不是独自一人送陈郁回去,他身边跟着钱六,而且他身上携剑。这柄剑是军剑,趁着剿寇胜利欢庆时机,士兵喝得醉醺醺,无心看守,由晟从县兵库里“顺”来的。
佩剑只是普通的短剑,其貌不扬,陈郁打量这柄剑,想起他在泉州城听吴杵说起一事,说是阿剩参与黛云山剿寇,而且还亲手杀了一名贼寇。陈郁当然不信,直到今日看见由晟腰间的佩剑,才想起这个传闻。
“阿剩,我听说你杀死一名贼寇,有这事吗?”陈郁摘下路边一根蛐蛐草,用双手搓着它,让它旋动起来。
“要是我真得杀人了,你害怕吗?”
赵由晟握住剑柄,神情平淡,他并不在乎自己手上沾血。
叶子飞动,陈郁松开双手,蛐蛐草随风飞去,他回头给了赵由晟一个笑容,他没说什么,但他的笑容表明他不害怕由晟。基于他对由晟的了解,他的阿剩才不会杀人。
便是这个笑容,让赵由晟握紧剑柄,他不在乎以后自己是否杀业过重,唯希望陈郁脸上能保有笑容,一生安逸。
由晟在黛云山曾手刃一名贼寇的事,赵父不让宣扬,反倒是吴杵这个大嘴巴给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