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锁着,他将那箱子抱着出门去,打开相邻暂居的另一间屋,放在了衣柜中。他环视四周,将大大小小的东西慢慢又收进那衣柜中。却并不锁起来。
拿了把剪子,走到桃树下,认真挑了几枝发的好的,剪了下来。
装在瓷瓶中蓄满清水,抱进主屋中,夏暖昨日攀折的桃枝已经落了几枚桃花,云涯将瓶子换好,随手剪了剪桃枝枝桠刺手处,才算好。
将多的桃枝和散落的桃花扔了。
回转头看到床幔散了一半,可能是昨日云涯不小心碰散的。
霜河身子不爽利,云涯也没唤她,将床幔系好,瞥见枕下露出一节红绳。
看了一刻,云涯伸手将那红绳勾出。
入手冰凉,红底白纹,图案像极长河落日炊烟袅袅。
这是一枚金陵特有的雨花石。
他见过一次,最初去安阳王府找夏暖时,她拿着枚雨花石难过。
那一枚,是宁植送的。
这一枚……
云涯菲薄的唇抿起。
半晌,云涯捏着雨花石塞怀里,抬步往霜河那处去。
花会上。
夏暖的精神头着实好,看过这样看那样。花远一路跟着,心里又给夏暖降了两年岁。
走过个把时辰,夏暖就累了,有些揉眼睛。
花远见得会意,买定盛糕,上面合着时节沾了几瓣桃花点缀,两人寻了一处湖边石凳坐着,花远又去买了两碗酸梅汤给她解渴,夏暖笑眯眯一一接过。石凳不矮,夏暖身形也不高,坐在上面晃荡着双腿,吃着糕点,看着瘦西湖,好不惬意。
吃着吃着,突然动作停了一下,回头看了花远一眼。
看得他一头雾水:“怎么了?”
夏暖笑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道:“总觉得,以前有人也带我在石凳上吃过东西。”
花远奇道:“京城护城河不是多的是石凳桃树吗,春日郡主该是出去过的。”
夏暖低头:“我以往身子不太好,家里人不太放我出门。”
花远后知后觉想起云涯嘱咐,忙道:“想不起就别想了。”
夏暖:“记不起的,就是一些特别碎散的画面罢。”
花远见她面上失落,亦有几分为云涯不值,探询道:“那郡主,是如何记得萧大人和王爷的?”
夏暖:“开始不能见,后来能见了,慢慢会想起些事来。”
花远:“那我师父,郡主您还……”
夏暖默然,低头咬了口糕点。
夏暖抬头看了眼西子湖畔,垂柳掩印,开口:“记不得,不过零星知道……”
猜到一些大概。这话却咽下了。
夏暖不想说这个话头了,转而问了件自己关心的事:“话说,南姑姑说云……”张口却不知如何称呼,生疏了不好,太过亲切的她实在是……夏暖咬唇,“你师父,有一枚平安扣碧玉,是么?”
花远喝口酸梅汤,道:“是有,不过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夏暖好奇望向花远,少年笑着道:“在师父手上,郡主想看问他就是。”
料想他师父也不会拒绝,不不,应当还会自己撩起袖子。
哒哒哒,急匆匆一个人影迎面而来。
花远定睛一看,正是昨日不愿见他的发小唐瑛,又瞥夏暖一眼,心里一个咯噔。
唐瑛看夏暖眼,直言:“你师父喜欢这种小姑娘!”
坏了坏了!
花远拉扯着唐瑛低声道:“瑛子,小声点,不是你……”
唐瑛一把甩开他手,哼一声,抿唇看着夏暖。
夏暖不知这姑娘的怒气从何而来,后知后觉又吃了口糕点,瑛子本是来找花远的茬,见着这一幕冲夏暖发火不得,只狠狠看花远。
花远小声讨饶:“我昨日要和你说你又不见我……”
唐瑛高声:“那你现在就说,我姐姐昨天听闻,可是又哭成了个泪人,那你说你师父这是不是,是不是……”
唐瑛深看夏暖一眼,嘟嘴:“癖好特殊。”
花远心里亦是哭成了泪人。
小姑奶奶啊,这人我们惹不起也惹不得啊!
奈何花远青梅心中那根灵犀线都断掉了,越瞧着夏暖越觉得较她姐姐寡淡。
花远哀嚎:“瑛子,这话不能这般说……”
“那你说怎么说……”
夏暖看了许久,蓦然插嘴:“是你姐姐喜欢云涯么?”
如斯直白。
唐瑛本还滔滔不绝的话顿时歇了,花远心里更怕唐瑛这个样子。
偏生夏暖笑起来,专心咬了口糕点,含糊不清道:“我忘了谁告诉我的,方才想起来,有人说他在京城也是桃花络绎不绝的。”
花远内心泪已经淹没了他。
唐瑛抿着的唇有些哆嗦,本来就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子,家教也不差,哪里骂的出那些难听的话,只得指着花远道:“你好样的,哼!”
一拂袖,转身快步走了。
花远哪能放着唐瑛独自跑,连忙追上去拉扯着要解释。
夏暖看着他们行远。
脑中却想着,是谁开玩笑说的那句话。
这一想头就有些晕,忙用手支着石凳深吸气,不再去想。
缓过来的时候,但见花远有些焦急的唤她。
夏暖脸色较之前隐隐苍白几分,尴尬笑了笑,道:“想起以前那些事就有些没个度。”
花远见她气色一霎落了下去,心里犯嘀咕,怕出事,便让她和他一道回家用午饭,再不提带人去酒楼的话头。
走到半路,夏暖扁嘴道:“手疼。”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