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听他说了一字“滚”,便离开院子,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跟了一日,来回跑了那么久,说不累是假。谢放也想快点回去歇着,往下人房间回去时,就见途中有个姑娘在道上来回走动,像是在等人。
阿卯是在等谢放,她白天看见谢放随二少爷而去,去了整整一个下午,担心非常。等了不知多久,忽然听见有人往这边走,蓦地定足往那看,一见来人,顿生欣喜与宽慰,小跑上前轻声:“你回来了。”
谢放微顿,眼前已递来一方手帕,示意他将脸上的汗擦一擦。
谢放抬手接过,抹去脸上汗珠:“你在等我?”
“嗯。二少爷不是什么好人,对我们下人从来都不好,你今天那样顶撞他,他喊你出去,我担心。”阿卯看着他额上细碎伤痕,眸光一黯,没有追问,只是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
谢放擦着汗珠,声调略显疲惫:“今晚不是你守夜。”
阿卯恍然,现在下人做什么活什么时候做活是他安排的,他当然知道她这么晚出现在这里不是在办事,而是在等人。她将他打量几眼,外裳都露了汗迹,人也不似白日那样清爽俊逸了。
“您先回房吧,只是老爷找了您一个下午,所以等会可能会喊你出去问话。”
谢放对韩光是私自叫他外出的事一点也不意外,跟她道了谢,就回房了。
如果他以这样一身狼狈模样跟韩老爷说明真相,韩老爷也会给他两分面子。但他到了房里后,喝了几杯水后就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连发也重新束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苦。
等拿了脏衣服放一边,又看到阿卯刚才给自己拭汗的帕子。加上她给自己包扎的那条,都两条了。
谢放想是要买两条新的给她,还是就收下她的好意,正想着,就有人过来喊他,说老爷大发雷霆,叫他出去。
韩老爷大发雷霆的事很快也传到了韩光耳朵里,他顿感心焦,只因谢放要是供出是他无故喊走他,还折腾了他半日,那就算父亲不相信谢放,自己也没好处可拿。
他这才后悔做了件冲动事,谢放刚刚在陶瓷窑的事上立功,他就找他麻烦,只怕事情不好对付了。
他太过担忧,干脆也偷偷跑去了前堂,先摸清局势,再看对策。
韩老爷一心要驯服谢放,刚以为掌控了九分,他擅离职守消失了一个下午,又令他觉得谢放如野马,还未驯服,那他如何敢重用他。
所以谢放进门到现在,他也没有给个好脸色,见二儿子进来,更是冷声:“你来做什么?”
韩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放:“听说新来的管家不懂事,我来瞧瞧。”
韩老爷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他去旁边坐下,这才对谢放说道:“你来韩家不足三天,就擅自离开,弃韩家上下事务不顾,这好像并不好。我知你刚进韩家就立功,为韩家低价拿下了秦老爷那块地,所以你就自大了?连跟我禀报的事都懒得做了?”
韩光假装不经意地听着,手上还玩着一块玉坠儿,系着玉佩的红绳一会圈住手指,一会又被甩开。一会圈住,一会又甩开,像线绕心头,松松紧紧,绳子却始终是紧绷着,折磨着这颗心。
“我擅离职守,是我的错,没有跟老爷禀报我的去向,是我的疏忽。”谢放说道,“午后我去了药铺那,换了药想小歇会,结果等睁开眼,已经是这个时辰。”
韩光一愣,手上飞旋的玉佩陡然停下,不可思议地看着谢放。
韩老爷下意识看向他的手,那纱布看起来干净整洁,果然是换过了。他没有流露半分和悦神色,说道:“就算是离府片刻,你也该跟我说。而且府里不是有大夫么,何必去外面,昨日不就是宋大夫帮你包扎的。”
“宋大夫是专门伺候老太太、老爷夫人们的,我一个管家也喊宋大夫,会逾越规矩。”
韩老爷对他这个说辞颇为满意,也不再责骂他,说道:“你的手伤得重,我本该让你休息两日。只是前管家年迈,走得突然,家里不能一日没有管家,否则下人一定会偷懒吃闲饭。”
谢放始终没有看韩光一眼,也没有将他戏耍自己的事说出去,说道:“老爷那天让我清查库房,做账本的事,我已经做好了。”
韩光的心头又扑通一跳,冲上了嗓子眼,将他的话都堵住了。心虚得焦躁,想逃出去,人才刚起身,韩老爷就皱眉道:“瞧瞧你,怎么连半刻都坐不住。”
韩光唯有硬着头皮坐下,眼神直飘在那账本上。
账本做得并不太厚,因为库房里的东西说多也不多,只要分类好了,就能记得快。
而谢放做的账本一目了然,分类清晰,以前的管家做账太乱,谢放费了许多心思将它们整合在一起,韩老爷越看越觉得谢放做事可靠。
韩光却越看越怕,他终于知道谢放为什么不找他爹控诉,只因他留有后手!他知道他在库房里偷了几件珍品,所以等会他就要跟他爹说这件事,只要问问其他下人,就知道是他顺走的。
他心焦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好像要保不住,要被打断了。
韩光做了二十年的儿子,他深知他爹最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儿子,而是他的钱。
他一个横州第一富贾家的少爷,手上可以用的银子还比不过二等少爷,但他要面子,所以这种事他不能说,只能偷了库房的珍品拿去变卖钱财用。
韩老爷很快就将账本看完,再对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