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她的贴身侍女悄悄上来,在她耳边轻语了两句。杜氏刹那勃然变色,她又惊又怒,瞪向侍女,“此言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娘子。”
清漪看到杜氏变了脸色,她垂下眼来,一脸若无其事的喝酒。张家准备的酒水还是很不错的,饭菜卖相也算是不错,过来吃吃喝喝倒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杜氏那边心慌意乱的挥退侍女,她抬头看向清漪,见到清漪只是垂首,低头喝酒吃菜,半点都不言语。
她扶住案几,想要说些什么,口张开了些许,却又说不出口。杜氏在心里把张鹤骂了个满头狗血。
杜氏再看了清漪好几回,清漪完全不在意场面冷下来,杜氏不说话,她也跟着不说。只是偶尔抬眼伺瞥杜氏几回,在杜氏以为她要开口的时候,又低头吃菜。
杜氏按捺不住了,“杨娘子可曾给将军纳妾?”
“嗯?”清漪眉头一皱,她过了会神情似笑非笑,“杜娘子好端端的问起这个作甚?”
杜氏都开口了,自然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家那个老头子,竟然想着要把我的女儿给镇南将军做妾!”
清漪吃了一惊,她脸上原先的不在意刹那褪去,坐直身子,“怎么回事?”
嗓音冰冷,听得人浑身发寒。
“恐怕是我家那老头见着将军气势正盛,想要占好处。”杜氏急的直哭,当着清漪的面,连长辈的脸面都不维持了。泪珠子掉下来,将脸上的妆给弄花了。
哭了两声,杜氏抬头看了一眼清漪,见清漪青着个脸,立刻叫人去吧女儿叫来,不多时,清漪就见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走来。那少女年岁和清涴差不多大,可能之前已经有人将父亲想要把她许配出去做妾的消息告诉她了,她满脸惊慌失措。
见着杜氏,连下跪行礼都顾不上,直接叫了一声“阿娘!”然后扑入杜氏怀中。
清漪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女抱头大哭,冷着脸不发一言。
过了好会,她见着杜氏和女儿哭的有些没完没了,“杜娘子如果想要扭转形势,哭又有甚么用?马上去和张公说啊?”
杜氏抬首满脸诧异盯着清漪,她张着嘴,半晌发不出一个音节来。原本想着,要是眼前女子勃然大怒,找去自己夫君那里大闹,到时候那个老头子肯定不好拉下脸来和个女子计较,到时候女儿被许配给人做妾之事,自然搁置在一旁。到时候名声损的也是杨氏的,和她家还有她的宝贝女儿半点关系都没有。
谁知道现在杨氏竟然要她自己去和老头子说清楚?不是说洛阳里头女人好妒成风,尤其鲜卑人家正妻,根本就看不得夫君亲近别的女人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
清漪看着这对一个傻呆呆的,另外一个已经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母女。不悦的皱皱眉头,“此处乃是娘子治下之地,娘子前去找张公乃是理所应当,难不成真要看小娘子持帚立于庭中不可?”
杜氏张嘴,眼睛盯着清漪半晌话都说不出来,她双目死死盯着清漪,那模样好似在问:你不去吗?
“阿娘,我怕,阿娘,我不要给镇南将军做妾!”张女自幼被父母宠坏了,乍一听说阿爷要把她许配出去做妾,又惊又恐,和受到惊吓的幼兽似得,双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袖子。哭的红肿的眼睛更是瞪着在那里坐着的清漪。
不敢向父亲撒的火气,这会一股脑的全往清漪身上倒了。
清漪见状,不由得一笑,“以往听说张公家风严谨,今日见到小娘子,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初次见面,双目瞪人,我和小娘子可曾有积怨?或者说小娘子手上有我甚么罪状,等着将我一网打尽?”
杜氏惊呼一声捂住女儿双眼,将女儿护在身后,护犊护的厉害。
清漪见着杜氏那生怕自己伤着张女的模样,脸上冷笑越发浓厚,杜氏满脸尴尬,心下更是觉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要用杨氏的名声来换取女儿的安宁。没有想到杨氏竟然要她自个去和老头说去,三言两句就将女儿撩拨的怒火中烧。
想起自家以前和杨家女定下的亲事,杜氏不免有些庆幸:这样的新妇牙尖嘴利,半点不饶人,也不会看人眼色。要是真的娶进门来,恐怕还不得把婆母给气死。姐姐如此,恐怕妹妹也没好到哪里去。幸好叫儿子另娶高门之女。不知道杨氏的阿家是不是被媳妇压的抬不起头来,竟然管不住她。
杜氏心中思绪转了好几个圈,清漪见杜氏盯着自己发呆,脸上的冷笑渐渐淡下来,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盯着这对母女。
杜氏被她那锐利的目光一钉,一个激灵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杨娘子,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说着,杜氏又抹起了眼泪,“这孩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养到这么大,恨不得捧在手上。如今那老头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杜娘子赶紧去找张公,若是还不去,那就真的晚了。”清漪满脸真诚,看的杜氏险些缓不过气来。
面前女子油盐不进,自己偏偏拿她无可奈何。若是再不去,恐怕就定下了。
杜氏拉起女儿,急急向外走去。走的脚下生风,清漪在西面上冷眼看着,不发一言。
过了许久,杜氏才赶过来,清漪见她首饰衣裳都换了,面颊上胭脂浓厚,似乎要掩盖住真正的脸色。
再次来杜氏也没有了招待客人的心思,只是碍于脸面,还要和清漪打交道。
过了会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