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梁诚。
如果我没有了年轻时候不顾一切的勇气,你能不能大发慈悲再拉我一次?我也贪恋百年好合,也羡慕朝朝暮暮。
吕渭心里藏着事,梁诚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也藏着定时炸弹似的,他通话的时候提点吕渭了几次,也问他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过来,吕渭总是找话岔开,弄得梁诚心里忐忑,忐忑之余便生出了不信任的愠怒。
如果他仍旧固执地放不下过去的包袱怎么办?
如果他为了那封邮件选择再次抛下他怎么办?
两人都在心里各自藏了心事,手头上的工作却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吕渭配合当地警方调查基金会办公室被砸的事情,又接了几个当地政府部门的活动配合筹备,山里小学要开学,他准备再给孩子们上几堂美术课,日子零七八碎地继续往前过,倒是孙言逮着个周末的时间过来看他,俩人蹲在小院子里吃着赵医生的卤煮,喝起小酒。对,赵医生听说成佳胃口不好瘦了三斤,又跑回来当厨子了。
孙言仍旧忙碌,人瘦得很j-i,ng神,听到吕渭说跟梁大头在美国领证了,惊得呛了酒,半晌说不出话,再张嘴竟然哽咽,拍了拍吕渭肩膀,说着:“儿大不由娘,嫁就嫁了吧。”
吕渭哭笑不得,孙言自己对着酒瓶子吹,又说道:“挺好,要过去吗?移民?”
吕渭不吱声,孙言兀自笑笑,说着:“以后去看你来回机票让梁大头报销。”
吕渭眼睛有点发直,呆呆盯着地面,实话实说道:“回来冷静下来想想,心里也挺没底,我没他想得那么好,万一就只是他的偏执呢?等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每天消磨下来,发觉得没意思了呢?再说我过去能干什么,什么规划也没有,什么事业也没有,天天在他面前瞎晃荡?”
孙言还想说什么,吕渭道:“其实那时候,我对林成偶尔也会觉得烦,烦他不听劝,烦他太自我,喜欢他是真的,觉得他烦也是真的。后来也后悔,是不是当时就是觉得烦了才懒得劝,懒得拦,让他一去不回,我也是有责任的。”
孙言使劲儿拍了吕渭后脑瓢子,骂道:“你又魔怔什么?一辈子好坏又能活多久?就当去美国旅游还能怎么地?到时候真烦了过不下去了,回来我养着你,我随便卖套房子就能养你一辈子,别跟我瞎矫情!你不活得挺潇洒吗?”
吕渭使劲儿搓了搓把脸,说着:“我最近有个想法……不过心里觉得有点负担,让我再犹豫犹豫。”
孙言不逼着他说,没有再多问,只是说着:“有事儿别闷在心里,跟梁大头也说说,两个人的事儿,越憋着越出事儿。”
吕渭点头应着,晚上留着孙言住下,孙言毫不客气,直接滚吕渭床上滚一个被窝里去了,吕渭站在床边踹他,孙言笑道:“有本事跟梁大头告状,让他千里来捉jian。”
吕渭干脆握着手机出门给梁诚打电话去了,孙言送给他一双大白眼。
梁诚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出了机场,他寻思来寻思去,总觉得不放心这么放任吕渭,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容忍不了再一夜回到解放前,他不愿意再纵容任何迟疑和犹豫,吕渭断不了的,他帮吕渭快刀斩乱麻。
梁诚一听电话那边吕渭讲话的声音,立马就知道吕渭喝酒了,比平日里清亮戏谑的语调更柔和,说话的时候声音和缓上挑,听得梁诚心头的那些怨那些气都消散了大半,梁诚问着:“喝酒了?”
吕渭握着电话瞎点头,说着:“嗯,孙言那货过来了,现在霸占我的床,你说我上不上。”
梁诚难得装不了佛系,心里罕见地暗骂了一句上你麻痹,气笑了,说着:“我天高皇帝远管不着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毕竟他肖想你那么多年,正好圆了人家的梦,算是你的一笔大功德。”
吕渭一听,头皮发麻,脊背发凉,赶紧赔笑道:“我开玩笑呢,我肯定不跟他一个屋,你在忙什么?”
梁诚已经离开机场上了车,马不停蹄去吕渭那边估计还有半天功夫,到那个山旮旯估计得第二天一早了,他这次纯粹是搞突然袭击抓人的,所以瞒着吕渭道:“还能干什么,看不完的文件签不完的字,当苦力呢。”说完又来敲打重点,说着:“日程规划的怎么样,能给确切时间了吗?我这边房子基本谈好了,等你过来拍板。”
吕渭沉默片刻,说着:“咱能不能别跟赶鸭子上架似的?你让我缓缓成不?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有魔鬼适应力,你别逼逼我,我怪慌的。”
梁诚心里冷笑,说着:“行,你缓吧。”说完就结束了通话,有那么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吕渭郁闷地握着手机,想再去吹几瓶酒,他真是想缓缓。
他想把水木基金彻底停掉,跟与林成有关的所有一切彻底诀别,他不是口头上随便说的,他真的需要缓缓,毕竟,跟剜心似的,有些事儿已经习惯到了血脉骨髓,说实话,剜掉有点疼。
吕渭想,希望林成原谅他。
他陪林成走到这里,准备停住脚步了,吕渭还是觉得有点儿难过,有点可怜林成,他终于要放弃了,他希望林成原谅他。
因为爱上了梁大头,他以后的路,要一心一意陪着梁大头走。
第五十七章
孙言住了一个晚上, 霸占了吕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