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贵妃,其实司鹤与她并不算太熟,但是听闻她去世的消息时,心中免不了还是有些不舍。
“等天黑了去浣溪宫。”司鹤想了想说道:“今日并不是石统领当值,岳平这人比石统领好对付。”
石统领就是曾经同司鹤一起,在宫门上负隅顽抗的禁军统领。不知为何,陆钰竟没有杀他,还让他依旧占着这统领的位置。
“妄怀,你身体抱恙,就先在——”司鹤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妄怀打断,“我陪你一同去。”
司鹤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天寒露重,你待在房里,不然病情又要加重了。”
然而季妄怀只是一声不吭地望向他,司鹤被这么直直盯着,不由开始缴械投降,“好好好!你去吧,去吧。”
试问,谁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用一种委屈巴巴的表情望着自己呢?
这季妄怀,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招?
……
司鹭跌跌撞撞地跑进屋中,从枕头下面摸出了司鹤的画卷和瓷瓶。
当时被赶出太子府的时候,她将这两件东西裹在衣服里,趁着人多混乱,也未被发现。
自从知晓了司鹤是术师之后,司鹭更加明白当初司鹤交给他的这些东西,都是迫不得已拿来保命的。
太子府被抄的时候,人多势众,她即便有这些东西,也起不了什么用处。但是今日不一样,这三十板子下来,她能否活过来还是未知。
她见嬷嬷带着下人们围了过来,个个都是不怀好意的面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一咬牙,直接将瓷瓶里的血倒在画上……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几只猛虎争先恐后地咆哮着朝他们跑了过来。
“啊——救命啊——”不仅是司鹭,其他人都是呆在原地,只至其中一个下人被猛虎一口咬断了大腿,众人这才醍醐灌顶,纷纷连滚带爬地跑出屋去。
顿时,尖叫声,哭喊声盘旋在浣溪宫的上方。
司鹭愣在原地,她起初以为只是会有什么幻象,能够吓吓他们就行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活生生的猛虎。
她后背还是冒出密密的冷汗,浣溪宫这么大动静,迟早会惊动禁军,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司鹭这才慌慌张张的跑出屋去,院子里一片狼藉。平日里最喜欢偷她珠钗,在嬷嬷面前告她一状的几个小丫鬟,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还有嬷嬷,仗着她是个管事的,老爱挑她毛病,免不了一顿责罚打骂,现在也是面色惨败躺在一旁,大腿血r_ou_模糊。
司鹭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跑过去,“嬷嬷,你没事吧?”
这位嬷嬷只是抬了抬眼皮,见是司鹭,即便虚弱但依旧恶毒地说:“今日之事……我……我定要禀报陛下……你这个巫女……让陛下赐你……赐你死罪……”
司鹭一惊,踉跄起身,转头就准备逃走,可她刚走了半步就停了下来。
这偌大的宫中,她能逃到哪儿去……
“鹭姐,我还以为你把我送你的东西扔了呢!”于那房顶之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劲装少年,少年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容貌。
但只是短短几句话,司鹭先是一愣,便再也忍不住地坐倒在地,捂脸大哭起来。
“鹭姐别哭了!”司鹤跳下屋檐,蹲下身伸出左手轻轻拍着司鹭的后背,安抚道:“要是让爹娘同二哥见了,又得说我欺负你了。”
司鹭哭的有些接不上气,但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虽然她对司鹤的出现感到万分诧异,不过此时并不是谈论此事的最好时机。
“司鹤,快走。”季妄怀飞身从墙外一跃而下,急促道:“禁军来了!”
司鹤也知此地不宜久留,他如今右手使不上劲,左手也作不了画,要是真同禁军正面交锋,他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俞江断后,齐殊扶着司鹭,司鹤和季妄怀在前开路,九清则在宫外接应。
这宫中殿宇众多,由是夜色,看不真切。他们五人实在过于引人注目,只能一路狂奔。除了司鹭,其余四人都是习武之人,自是拼尽全力,飞檐走壁,躲着禁军的追查。
禁军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已经快要追了上来。
“等等——”司鹤叫住了众人,指向另一个的小路,“走这条!”
这条路是曾经有人引他去永神宫的路。司鹤有个特点,只要是见过一面或者走过一次,他都能完完整整地记得。
永神宫位置较为偏僻,又因为是宫里的禁区,禁军忌惮广柏的神力,一般很少有人会去那里。
“这条路你来过?”季妄怀见状问道,走的越往深处,越是寂静的可怕。
“嗯。”司鹤点点头,来不及细说,“这是广柏的住所。”
季妄怀眉头一皱,这个广柏,他之前听司鹤说过。还听说有一次司鹤受了这位术师的邀约,去宫中一叙。
“你要去广柏那里?”季妄怀觉得有点不是滋味,“萍水相逢,还是不得不防。”
“我当然知道了——”司鹤勾唇一笑,“只是借他的东院躲躲,待会儿再翻出宫去。”
……
永神宫,东院。
广柏让其余童子退下,他一人慢慢地进了院子。
院落都是落叶杂草,角落里放着几只盖着灰布的庞然大物,由是偏僻,常人很少来他这院中,曾经的景帝也只是因为怕他久了不用神力,慢慢变于常人无异,赐了他几只老弱病残的野兽,给他练练手。
他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