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似才想起派人去前面查看动静。他看着被风吹动的车帘,等了良久,都未见里面的人有开口的趋向。忍不住想到她方才笑意盈盈的模样,只觉胸中发堵,说不出的郁结。
探查的小兵很快回来禀报:“回王爷,前方是有人在聚众闹事。”
萧彻微愣。这和暗卫传来的消息相比,很有些出入。见小兵没有继续说的苗头,眉头一皱。这兵马司是怎么训人的,连基本的回话都不懂。
秦昇在一旁看着,明白这小兵是撞到王爷积攒的怒火上了。但此时却不是个发火的好时机。若言辞不当,恐会令王妃以为是在含沙射影。
于是出声道:“聚众闹事者有几人,看起来是什么身份,又是因何闹事?”
小兵忙道:“看起来约有七八人,都是街边的小贩,因摊位的好坏发生了争执。”
萧彻淡淡扫了一眼秦昇,知晓他的心思,此刻懒得骂他。对跟来的兵马司官员道:“既是摊贩之争,那就让市掾速速赶来,兵马司留些人手保持秩序即可。”
那官员先前一直不敢说话,听了吩咐,忙不迭地应了,唯恐惹萧彻不快。又看了看马车,讨好道:“下官再派一队护送王爷王妃回府吧。”
萧彻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再看马车,径自调转马头,声音冷淡:“将王妃送回去吧。本王还有政事处理。”
稍稍一想,便能明白今日之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他竟不知,她如今已有了这样的本事。暗卫禀报时,说得很是清楚,是江湖无影镖并流光袖两人欲刺杀王妃,结局却只是几个小民的斗殴。
还有,她在酒楼里见面的女人又是谁。
他仿佛有些明白她近来的不同寻常。但他心中仍总是下意识地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恍若她只是个孩子,需要他所有的庇护。
顾霜在马车里沉默地听着外面的一动一静。虽看不见萧彻的人,寻不到他神色的变化,但却从他看似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压抑的怒意。
她将头微微低下,双手轻轻攥着了自己的衣角。
两位嬷嬷见状,明白不是她们能插手的,各自交换一个眼神,便目视前方,安静非常。
回府时,叶木早就闻讯,将一切搁下,恭敬地立在影壁处等候。身边还站着府里的纪大夫。她的心思一向很周到。
纪大夫虽精神矍铄,但终归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不知他等了多久。顾霜温和地朝他笑了笑。纪大夫望闻之间,知晓并无大碍,见顾霜又无诊脉的想法,便拱了拱手,自退下了。
叶木观顾霜的神色还算尚好,心神略松,想起一事,边走边道:“王妃,今日轻衣姑娘回来了。可需让她过来拜见?”
顾霜轻轻摇头:“不必了。让她好生歇息吧。”
叶木知机,没有直接问她发生了什么。毕竟从两个嬷嬷身上便能清楚几乎一切。快到书房时,淡淡道:“今日的车夫很机灵,听说是新进的,便留用了吧。”王府有十日的试用时间。
揉揉眉心,声音中带着疲乏:“你们且先下去吧。”
嬷嬷们忙替她将窗户关好,将帘幕放下,这才悄悄退了出去。吴嬷嬷和杨嬷嬷忍不住向孙蒋二人打听究竟发生了何事。蒋嬷嬷闭口不语,似是不愿细谈,孙嬷嬷虽说了几句,却有些言辞闪烁。
两人猜出事情奇怪,不再追问时,叶木已眉梢微挑地立在了她们面前。
顾霜走到床边时,经过了一梨花木的高几,上面放着一朵桃红的木芙蓉。顾霜轻轻一笑。她与南泽约定,顺利则放桃红色的花,有变则放白色的花。没想到他选了一朵木芙蓉。
她忽地想起那日萧彻带她去看花廊,上面就铺满了层层的木芙蓉花瓣。她停下脚步,伸手将花拿了起来,仔细地看着,如同端详自己做的每一个荷包。
她鼻尖忽然就有些酸涩。她不想和他那样冷淡,他们本可以好好地说话。压住眼底的涩意,长长地呼吸,然后将花瓣放回原处。
她摸着小腹,慢慢躺下,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前,她想,待晚上萧彻回来时,她要与他认真地、毫无保留地谈一次。
但是他没有回来。
萧彻回到议政殿时,人虽是过来了,心却不知道搁在了哪里。原本一目十行便能看完的奏折,愣是被他生生拖了一刻钟,且看完后又很快没了印象。
索性将奏折一扔,去了御马场。
宫中耳目甚多,今日又尤为特殊。当韩悠听闻萧彻急匆匆赶去归云阁,却没有亲自送顾霜回府时,小心思就如雨后的笋,蹭蹭往上冒着。再听到他放下奏折,独自去了御马场时,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除去战事,萧彻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骑马。他曾说那样会让他觉得更加自在。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晓萧彻与顾霜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
男女之事,其实无需过多的争吵,有些看似莫名其妙的原因亦可能是破裂的开始。
她等了那么久,无非就是在等一个机会。顾霜所能依仗归根到底只有顾府。眼下顾府未倒,萧彻不可能休妻。
唯一可行的只有让他们离心。空有一个摄政王妃的壳子,比什么都不是,更加令人快意。
想到什么,眸中精光一闪,淡淡开口:“陛下今日的课业是何?”
撷涟恭敬道:“陛下上午是策论,午后是剑术。”
剑术。那就是在玉锋楼了。离御马场约有半刻的步程。韩悠笑道:“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