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苏和宁。”对方坦然承认。
怎么会这样,苏白惊讶:“你不是已经飞升了,怎么在我的识海里?”原谅他没有用敬称吧,实在是对方的声音太过年轻,让苏白忽略了他的身份。
这话问出,对方很久都没再开口,正当苏白以为对方不打算回答时,却听得那人声音极低地说:“不过是一缕残留的神识罢了,况且,成仙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苏白并没回话,对方那句话不像是在问他,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三百年,你过的可还好?”苏白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延昭,眼神犀利如刀。
“你……”慕清珏只觉得这样的苏白十分陌生,愣了一下,语气笃定地道:“你不是我的师兄。”
苏白并不回答,只是冷冷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冷淡睥睨,带着长久处于高位的压迫性气势,无端让慕清珏心中一惊。
倒是慕延昭愣了一下,神色茫然道:“原来已经三百年了,竟然这么长时间……”
眉目清冷地少年也是低低一叹,玉雪青葱般的手指缓缓伸出,慕延昭无言地走过去,任凭对方握住自己的手指,耳边听得那人泠泠珠玉之声:“你可曾恨我?”
“恨?”慕延昭无意识地重复一声,眉宇间的恍惚之色渐去,流露出清明,“当然恨,我怎能不恨,你可知我这三百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
少年摇头,声音有些惆怅:“终究是我负你良多。”
两人站在一起,一时无言,气氛不见半点尴尬,倒是有些淡淡的温馨。
“龙渊。”少年朱唇轻启,龙渊应声而出,落在少年白皙的掌心,剑身微微抖动,隐隐有白色光华流转。少年垂首,细细凝视手中宝剑,半晌侧首对慕延昭道:“可还记得当年那套惊鸿剑法?”
慕延昭眸子一亮,眼神之中闪过怀念之色,笑道:“怎会忘记,元熙神君剑道了得,见过你使剑的人恐怕永远不会忘记。”
少年持剑而立,浑身气势凛然,宛如一把出鞘的宝剑,声音更如碎玉一般清冽,“可愿一观?”
慕延昭笑意盈眸:“求之不得。”
少年青丝飞舞,月白色衣袂翻飞,手中龙渊时而飘忽,时而凝练,剑势柔和得似是惊不起水面波澜,行云流水,连贯洒脱。身姿飘逸,灵动飘渺,少年举手投足间长袖猝动,青丝张扬,长虹贯日,翩若惊鸿。
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慕延昭痴迷的看着他,思及三百年前的种种过往,一时怅然若失。
眯眼看向那人,虽然觉得此时他身上颇多古怪,慕清珏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有让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剑身寒光暴s,he,剑势随之而变,凛冽风生,少年周身萦绕肃冷杀气,龙渊竟是活了一般,随着他的周身气息变化而变化,剑气陡然暴涨如虹,破云贯日,大开大阖。
突然之间,少年转身跃起,手中龙渊直直劈向慕延昭,而对方不知是没回过神来,还是其他,竟然不避不闪,仍然直直地站在那里。
“小心!”虽然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和这人的关系,但在这危急关头,慕清珏还是不愿袖手旁观,便欲上前阻拦。
只见,少年面色霜寒,待到慕延昭面前时,手中龙渊突然斜斜一挥,白光闪过,响起一阵激烈刺耳的声音,缚魂锁应声而断。
慕延昭呆呆地看着自己重获自由的双腿,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如何感想,心中五味翻涌。
少年手指轻抚剑身:“缚魂锁是由无上宗的祖师炼制,专用来对付魔修,一经锁上,便无法开启,幸好,这把龙渊剑刚好是此锁的克星。”
听了少年这话,慕延昭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微笑道:“谢谢你如此费心。”
少年摇头:“一切本就是因我而起,了结了这一段因果,我便要离开了。”
慕延昭如遭雷劈,讷讷道:“你……又要走?”
“你与无上宗之间恩怨太深,谁对谁错又哪里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将你关在此处,并非是我的本意,只是不愿看你平白再添杀孽,无上宗的劫难本该应在慕氏一族上,是我当年道法有限,只能出此下策,”大概是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少年语调缓慢,“不过,现在我已找到解救无上宗的方法,你也不必再困于此地,只是一点,离开这里后万不可再造杀孽。”
这种交代后事般的语气让慕延昭心中又急又慌,不管不顾地上前抱住他:“你去哪里,你又要去哪里,带我一起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少年墨色深邃的眼眸中露出几分痛苦挣扎,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已经晚了。”
慕延昭慌乱而惶恐,“什么意思,怎么会晚呢,管他什么预言什么劫难,我以后只守着你一个,你等着我,我去无上宗找你好不好?”
少年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清冷的语气中隐隐含着一丝不舍,“你且记住我今日的话,早些离开这里。”
这话说完,少年凌厉坚韧的眼神变的迷茫起来,片刻又渐渐柔和。
“我走了。”识海中想起淡漠的声音,苏白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试着在识海中说话,却没人再回答自己。
竟然就这么离开了,苏白心中有些不舍,毕竟是自己的男神啊,只是元熙神君为何会存在自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