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强……怎么会,他这才几岁……”
刘瑾听到那内侍嘴里在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却顾不得质问他,只是小心的靠近木门透过门缝打量着寝宫中的太子。
朱厚照此刻正背对着大门,肩膀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看起来仍是余怒未消的样子。众人都不敢吭声,唯有刘瑾硬着头皮小声地唤了一声,“殿下……”
“刘瑾,你进来!”
听到太子的传唤,刘瑾心中重重一沉,在众人无限同情的目光中推开门走进了寝宫。
他不敢靠的太近,在朱厚照身后十步的位置停下,双手放在身前交握,身体半弓微微佝偻着静静等待着朱厚照吩咐。
等待中刘瑾的眼角不时打量着太子的背影,看到那不断起伏的肩膀渐渐缓了下来,他知道太子的滔天怒气已经压了下来,于是立刻顺着眉眼低下头。
“你说,刘瑾,父皇派这么个人来本宫这里是什么意思!”
刘瑾还没来得及想该如何回答,毕竟他连那内侍为何被太子扔出去的原因都不知道,却又听到太子压抑着怒火,口气低沉地道,“还说连陪本宫上床都可以,好,真是好呀。好你个朱佑樘!”
听到太子的自语刘瑾不由得一愣,接着又听到太子殿下居然在胆大包天的直呼皇上的名谓不由得头皮发麻,心中暗中叫苦,我的殿下呀您这可是逆上呀,怎么偏偏让自己听到了。
“刘瑾,你说,父皇是不是变了,变的厉害!”还好似乎朱厚照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刘瑾又听到太子有些失落的道。
他想着近月来发生的事情,好像在极短的时间太子就被架空了起来,又联想到那些尚未停息的谣言,心中不禁为太子叫冤起来。
自己可是太子随侍,若是太子失势,似乎自己也不要再想什么前程了。想到这一点,刘瑾心中微微踌躇,然后忧心忡忡地道,“殿下,有一事咱们怕您心烦,一直没敢告诉您!”
“说!”朱厚照听他这样说,于是转过身来淡淡地道,“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其实真的是小事……这近月来您与皇上的关系不同以往,咱们本来也不想说出来烦到殿下您。”刘瑾苦着脸道,“只是听说这是皇上亲口吩咐萧公公安排的,小的这才想会不会与今日那派来的新内侍有关……”
“说,有什么不敢说的!被你这样一讲,本宫到是更要听听!”朱厚照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挑了起来。
刘瑾喉咙咕噜一声,吞咽着口水,鼓足勇气道,“殿下,前两日咱们八人都陆续收到萧公公的手令,免了咱们钟鼓司、内官监的挂职,现在咱们除了太子内侍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是了!现在皇上又给殿下您派来了新的内侍……”
他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天地可鉴,殿下咱们真的什么事都没干呀,不知道怎么就被免了职。那些挂职免了到也罢了,可是殿下您别赶咱们走呀,咱们八人真的都是誓死效忠殿下的!”
朱厚照的面色铁青,自己的内侍被免职自己居然不知道,甚至还传出要被调出咸阳宫的消息,而这个时候却又安排过来了新的内侍。
“为什么,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朱佑樘你究竟是想干什么!”言罢,他怒极反笑望着刘瑾问,“刘瑾,你说,父皇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刘瑾闻言一怔,连忙磕头道,“回……回禀殿下,皇上圣意,小人不敢揣测!”
“是了,父皇要做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呢!”朱厚照自嘲地一笑,冷冷地道,“若要知道原因自然是要问那始作俑者!”
刘瑾只觉得太子的话仿佛犹在耳边,却感觉一股疾风拂面,眼前的太子早已不见了身影。
父皇,父皇您究竟在想些什么,还不够吗,难道您得到的还不够吗?无论什么只要是您想的,只要是您想要,即使您不说我也愿意为您去寻、去找,然后亲手放在您的双手之上。
即使是那份不伦的爱我也愿意陪着你沉沦,甚至愿意以男子之身雌伏在你身下,只因为这颗心这辈子早已经遗落在你身上。
朱厚照在宫中极速的飞奔着朝着乾清宫一路而去,他的速度很快,宫中的侍卫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行动,以他的功力即使偶尔有几个普通士兵遇到也只感觉是一阵风刮过而已。
过往的一切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一一放映,成长岁月中那些痛苦的、伤心的、难过的、开心的事情像是影片一样,一点一点的被定格成泛黄的画面。
永恒难以磨灭的却是两人相处的那些平常时光,温馨却怡人,历历在目。
父皇,难道您也开始被那些流言影响了吗?
父皇,不要怀疑我,不要让我对您失望。
朱厚照心里酸楚疼痛得厉害,内心却期盼着,叫嚣着,渴求着那份帝王的信任。
如同一只矫捷的猎豹一般,他轻轻落在乾清宫的院墙上,神识彻底的放开,朱厚照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暗哨们的位置。
小心的避开着守卫的御林军和锦衣卫,他朝着乾清宫现在守卫最森严的地方走去,直觉告诉他父皇此时应该就在那里。
他的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很顺利的潜入到上次谈话的书房外。感觉到书房中似乎不止一个人,朱厚照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中有四个人,却死寂一般的沉默。突然只听房间中连续出现扑通的跪地声,他听到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