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向阳在古堡区乡镇干部中比较有正义感,并没有像孙长贵那样,仗着是周功立的本家兄弟,处处要压人一头。
对于孙长贵明里暗里支持付家兄弟制造摩擦和纠纷,庄向阳也看不惯,担心把龙王村的村民逼急了,闹出大事来,最终吃亏的还是付家兄弟。
在三台村,庄是大姓,吴是小姓,可在区里,李明玉管住了周功立,在三台村,便是孙长贵管住了庄向阳。
庄姓村民心里实并不是太牟心服气,认为庄向阳更能代表庄姓的利益,所以,庄姓村民听了庄向阳的劝,在庄二子一家与龙王村的冲突中,参与进来的多是付家兄弟雇来的工人,真正三台村的庄姓村民并不是太多。
庄向阳私底下劝过几回孙长贵,可孙长贵根本听不进去,说,不压住马上荣一头,三台村在古堡区的地位就大打折扣了。
实际上,庄向阳心里清楚,马上荣在古堡区乡镇一把手中资历最老,排名靠前,孙长贵要想升上去,首先要搞倒马上荣。
一次次的摩擦纠纷中,马上荣一再忍让,没有让孙长贵的阴谋得逞。
这一次,孙长贵从周功立办公室回来,得到了“越乱越好”的暗示,暗中就鼓动付家兄弟将矛盾扩大升级。
双方虽然住了手,马上荣并没有把她的人带回去。
她派人扶着受伤的村民回去了,自己带着辣根、春旺等人,守住了新泉,坚决不让庄二子她们再挖排水沟。
庄向阳给马上荣递了一颗烟,责怪道:“马书记,你是乡干部,怎么好带头打架呢?”
马上荣气呼呼地说:“庄乡长,你问问她们,她们要把造纸厂的水排进新泉,这不是要毁了新泉吗?以后乡亲们还喝不喝水了?”
庄向阳问庄二子:“是不是这么回事?”
庄二子梗着脖子,死不开口,算是默认了。
庄向阳怒道:“胡闹!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二愣子,把你的人带回去,下步怎么搞,明天听乡里的意见。”
庄二子一是有点怕马上荣手里的叉子,二是庄向阳在庄姓村民中很有威望,听庄向阳说了,便准备带着她的人离开。
马上荣大喝一声:“站住!”
看马上荣还不依不饶,庄向阳也来气了。
三台村的人已经先退了一步,你马上荣怎么还想得寸进尺呢?你以为三台村的人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她挡在了马上荣的身前,大声说:“马上荣,二愣子都要走了,你还想怎样?”
庄二子听庄向阳动了气,带着人立马又转头,站在了庄向阳的身后,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马上荣指着庄二子说:“庄乡长,不是我想怎么样,二愣子她们把我家闺女马娜绑了,人还在造纸厂呢。”
“有没有这回事?”庄向阳回头问庄二子。
“有!”庄二子这次回答得很爽快。
“绑人犯法,知道不,赶紧回去把人放了。”
“不行。”庄二子倔起来,庄向阳的话也不听了。
庄向阳大声说:“放了!”
庄二子说:“庄乡长,这回我不能听你的。马娜跟孙书记撒野,要放人,我们得听孙书记的。”
“你……”庄向阳气得说不出话来。
庄二子转头对马上荣嘻皮笑脸地说:“马大叉,人我好吃好喝养着,要放人,你先给孙书记赔礼道歉。”
“放你娘的狗屁!”春旺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庄二子与春旺简直就是冤家对头,已经斗红了眼。
双方又开始对骂,马上荣和庄向阳的声音被淹没在骂声中。
春旺与庄二子等人跃跃欲试,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唐萍的车子出了区城,她听了周冰冰的意见,没急着去三台村,而是让刘子峰把车径直开到了桂花村,想先看看桂花村的情况。
谁知刚进村口,车就让村民们围住了。
大半夜的来了辆车,村民们知道是区上的,一打听,原来车上坐的还是新来的特派员,她们兴奋了,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嚷着要跟唐萍告状。
乱糟糟的谁也没说清楚,唐萍她们也听不清楚。
这时,刘子峰挡在人群之前,虚张声势地说:“别挤,别挤,一个一个说。”说完,她拿出在部队出身的小秘书的做法,让村民们稍稍整了个队,她一个个点名发言,还挺像那么回事,原本混乱的场面一下就变得有秩序了。
唐萍不由得对刘子峰多看了几眼。
村民们有说三台村强占坟地的,有说三台村仗势欺人的,还有说三台村霸占并毁了新泉的,再就是说三台村开山放炮破坏环境的……
总之一句话,全是三台村的不是,龙王村是忍无可忍,才动手还击的。
“打,打,打,你们除了打,还知道啥?”听了一会儿,周冰冰先听不下去了。
“领导,不打不行啊,这帮狗日的,就差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了。”有个挂了彩的村民,刚从新泉被送回来,她抹了把脸上的血,骂道。
唐萍一看,她手里还提着棍子呢。
“打,能解决问题吗?”唐萍盯住那个脸上有血的男人,困惑地问。
“领导啊,付家兄弟仗势欺人,我们没处说理去,你说说,除了打,我们还有啥办法?”男人伤得并不是太重,一脸的愁苦和愤懑,听见唐萍问,立即反问道。
一句话,把唐萍给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