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她家嫖雏妓的。
胖女人将她女儿拉扯了起来,拖着那个女孩子往前走。
那个女孩儿,像荒漠里的野草似的,没有营养得像要断气,但又坚韧得绝不可能轻易死掉。
她被她妈拖拉着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一眼也没有看我。
我们没有走之前的来路,而是从那窄巷的后巷进了巷子。
胖女人家是巷子再往一道拐弯的小巷子里去的第三家。
这是一个临着巷子的平房,其实是一间房,不过有两间的进深,中间被一个竹篾给隔断了,上面挂了又脏又旧的帘子。
外面的一间有桌子椅子,但是都很旧。厨房则在巷子里,是一个蜂窝煤炉子,上面放着一个茶壶。
我随着胖女人站在外间里,那个小女孩儿不愿意进里间去,只站在门口。
胖女人对我笑了笑,拉那个小女孩儿进里间,然后里间出现了推推攘攘的声音,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从里面出来了,看到外间的我,那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更是不满,但没说什么,就走了。
以我在社会上打滚的时间,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家是做什么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我心里很不好受,但我完全帮不上那个小女孩儿的忙。
我帮不上忙。
我小的时候,我家里条件不错。
我爸做生意挣了不少钱,我妈在中学当老师,性格好,受人尊敬。
等我上高中的时候,我爸在外面找了情妇,我妈辞掉工作,开始职业和我爸斗智斗勇不让他在外面乱来。
我爸和我妈这种情形,甚至不只是时代缩影,而是人性本贱。
我那时候虽然讨厌我爸,但不至于恨他,我上高三的时候,我妈在家吃安眠药而死。
我不相信我妈会自杀,她没有自杀的理由,因为她爱我比爱我爸和我爸的钱更甚,我都没有死,她怎么会去死。
虽然最后警方认定我妈是自杀,但我还是不相信。
我爸有好几个情妇,他不能一下子娶几个,所以他没有再婚。
我花了三年时间,让我爸原形毕露,证据确凿证明是他杀了我妈。
我恨他入骨,如果他不死在监狱里,我就杀了他,以故意杀人罪自己进监狱去。
我爸说我是疯子。
我的确是的,我成长的过程,我妈给我拍过不少照片,但那些照片里的男孩子,看着没毛病的时候真是少,大部分都让人觉得这孩子神经病,当然,当着我妈的面的时候,别人看照片会说我精灵古怪有灵气,但我自己知道,我那是真有病——时刻有一种自己不是凡人的疯癫感。
我爸疯不过我,自愿进了监狱,他是被执行死刑的,他死前想见我,我不愿意见他。
他毁掉了我那时候最爱的人,那么,他也不配得到任何安慰,他越痛苦地死去,我就越高兴。
老赵和老徐他们只知道我是父母双亡的富二代,不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要是知道,他们发现我的疯病,估计也不敢和我做朋友了。
司一知道我骨子里的疯,但她说我是小,别把自己当回事,以后跟着她混,她会罩着我。
我相信了她的话。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之一了,后来当了协警,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真是司一嘴里的小。
胖女人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来给我换,但被我拒绝了。
我身上穿的衣服比较容易干,刚才走了那么一路,基本上已经要干了。
女人说:“先生,要不你在这里坐坐,我去买两个菜,请你吃顿饭吧。”
我还没说什么,她就拉过门出去了。
她还真是对我信得过。
或者是这个家里,并没有她认为值钱的东西,其中包括她的女儿。
我走到竹篾隔板边,对里面问道:“景芸,她是你亲妈吗?”
第十一章欧阳云(11)
第十一章
我当协警的时候,处理过亲生父亲qiáng_jiān女儿几年,但孩子她妈一声不敢吭,还是邻居最后看不下去报警的事,我也处理过丈夫让妻子mài_yín,自己坐在旁边收钱的事……而我自认为自己骨子里带疯狂的因子,但我还是不能理解这类人到底为什么能做得出这些事来。
甚至是刚才那个骂骂咧咧离开的嫖客,我也难以理解,他怎么做得出对那么幼小的瘦弱的孩子发情的事。
里间很安静,而且没有光,昏暗让房间像一个沉在记忆深处的噩梦。
一直没有等到景芸的回答,我担心她会不会再次在房间里自杀,就撩起布帘进了里间。
里间有一张背对着竹篾隔板的架子床,上面挂着粉色的蚊帐。
床对面有一个老旧的双开门衣柜,衣柜两扇门上镶嵌着大镜子。
床旁边有一个老式样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些东西。
梳妆台对面则是一张小长椅,上面堆着一些东西。
这间房里空气混浊,尿桶散发出的尿骚味和其他东西发酵的味道,还有浓郁的劣质香水的味道,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让人作呕。
梳妆台上的台灯散发出一圈光晕,那个小女孩儿坐在床沿上,她换了一件直筒的睡裙,睡裙洗得太多次,已经发旧发黄了,上面还有几个破洞。
从裙摆下方露出她的腿,细长瘦削像是竹竿,上面还有一些印子,我之前觉得她身上的印子也许是被她妈打的,现在看来,也可能是被客人弄上去的。
我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