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
他立刻不管不顾地从场中三两步跑上观众席,我心里有几分憋屈,对刚才看到的画面还没释怀,但现在他这般肆无忌惮的跑来,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冲他发脾气。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他身上热气腾腾,脸上掩不住的惊喜。
我淡淡道,“提早收工,所以过来看看。”
他拉住我的手,“你等我一会,这场球结束后一起回去。”
“郝萌姐,难得你过来呢。”谈话间楚翘也走过来,她身上是和西顾同款式的橘红色球衣,里面套着黑色的抹胸,她的个子很高挑,宽大的球服衬着修长结实的双腿,领口处春光若隐若现,一眼望去极是青春动人。
我暗暗捏紧手中的袋子,这是……情侣装?简直出离愤怒了。
任西顾拉着我走到观众席第一排一处统一堆和杂物的座位,旁边三三两两的坐着不少同是等人的女孩,“不到半小时就好,我很快回来。”
有外人在,我努力不让语调太生硬,“我有事,先回去了。”
“怎么了?”西顾却极是敏感,“怎么突然生气了?”
“没有。”我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个笑脸。
西顾皱起眉,盯着我沉默了片刻,突然冷声道,“算了,不打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挣出他的手,“你该干嘛干嘛。”
他握住我的手腕,拧起眉,“你到底怎么了?”
他眉眼压低时一贯煞气逼人,旁边几位原本在说说笑笑的小姑娘被吓到了,悄悄地噤了声,唯一还神色不变保持笑容的是楚翘,她轻轻推了推西顾,“摆什么臭脸啊,郝萌姐难得来一趟,你凶什么凶。”
任西顾偏头看了她一眼,稍稍缓了缓口气,但仍是握着我的手不放,“有什么不开心你说,别动不动就走。什么事情这么急,等我十来分钟还不行?”
人来人往的,西顾硬拉着我僵持在原地,打眼得可比拟聚光灯。
我心里堵作一团,偏偏这场合也不容人发作,再僵下去太难看了,最终我还是面无表情的提着我的山药粥坐下,没再吭声。
本是乘兴而来,我私心其实也不想败兴而归。
西顾和楚翘重新回到场上,这一次,谁都明显看得出他现在心情很差,他是前锋,冲杀抢攻扣篮的动作饱含着发泄和怒意,敌对方几乎不敢正面pk防守。
楚翘是场上唯一的女生,女子打篮球大都有些扭捏难以放开,楚翘的姿势却是极为洒脱漂亮,每一个回眸,手势,充满张力的眼神,脑后高高的马尾甩动着,和西顾的配合极为默契……
她是耀眼的。
我不得不承认。
这样一个出色又与他志趣相投的红颜知己,他当真不会动摇?
我不敢肯定,但要我哭着喊着和西顾闹,指天画地的要他从今以后和楚翘断绝一切来往……
有意思吗?
没了一个楚翘,不代表就没有其他女人,未来还有数十年,日后每一个接近他的女人我都要和他闹一番吗?还是干脆将他束缚在我的世界中,不准他接触所有的女性?这太不现实,而这样的自己,未免也太过可悲。
再过不到三年,我就三十了,西顾才刚出社会。
等我四十了,他却正值壮年,三十三岁,正是男人最香醇的时候……
那时的我,还要继续和他闹着,不准他和任何女人往来,整日忧心忡忡着他是否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果断得掐掉思绪,不再继续往下想,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任西顾的姐姐吗?”犹豫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我回过神,发现是先前就等在这里的几个小姑娘,“有什么事?”
叫住我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她涨红着脸,鼻尖紧张得微微出汗,身边的短发女孩一直在撺掇着她,“你怕什么,说啊……”
我心下隐隐有些了悟了,不自觉掐紧掌心。
女孩支吾了片刻,身边的朋友看不过去,直接替她问了,“很冒昧的问一下,请问任西顾他有女朋友了吗。平时他很难接近,所以大家都不清楚他的情况如何,你也看到了,”她比了比缩在她身旁的娇小女孩,心照不宣的朝我笑了笑,“所以冒昧地问你这个问题。”
我顿了下,点点头。
女孩的面孔霎时黯然下来,但还是有礼的说一声,“……谢谢。”
她朋友用力拍拍她的肩,“就跟你说任西顾十有八九已经和楚翘在一起了,这样也好,下次换个……”
不知打哪来的冲动,我对走远的两人大声道,“不是楚翘!”他的女友不是她——
是我!
她们被吓了一条,惊讶的回过头。
我深吸口气,张了张嘴,那句‘是我’,却莫名其妙的吐不出来。
视线投注在篮球场下,楚翘正大笑着,在西顾一记投篮得分后握紧拳头和他轻轻一撞,同款式的球衣默契十足的动作和眼神……
我走进一步,脚下的高跟鞋清脆的“叩”地一声,合身的套装紧紧包裹着我的双腿。
我看着球场上跳脱焕发着生气的女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流逝的时间是多么可怕。
那灿烂的年华,已经再也无法追上。
我最难过怅然的是,为什么在我最美好的时候,不能遇上现在的他?
终场哨声响起,西顾和她并肩走向我。
他身上微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