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收拾好东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但是,教室里的气氛已经被刚才浅深的举动给弄得僵化至极,几个还没走的同学迅速围了上来。
浅深秀气的眉绞在了一起,反复咬着嘴唇,心里突突地跳着,等了半天也不见辛梓摆明态度,忍不住说道:“大不了赔你两副。”
辛梓忽然转过身,浅深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靠了靠,却被后面的同学挡住了退路。她回头,看到班里的文艺委员宣玫正手插腰凶巴巴地看着她。浅深立即转头,不甘示弱地扫视了下围观的同学道:“怎么,都是我的错?我不都说赔了嘛,有必要这样吗?”
“不用你赔。”一直没说话的辛梓朝浅深走近了两步,高高的身形挡住了照在浅深头顶的灯光,有些压抑,浅深倔强地抬头仰视,脸上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笑容,挑眉挑衅,本就美丽惊艳的脸庞越发令人无法直视。
她的美丽总是带有攻击性,也许藏着毒,也许带着刺。
辛梓的脸因为失去了大眼镜的遮挡,反倒瞬间清秀了不少,他本就不是大眼睛,却有着单眼皮男生特有的干净清爽,一双黑眸子时常是安静地凝视前方,纯净明亮,一望见底般的清透,大多数时候,那里都是温润含笑的。男生的一张脸,鼻梁是最为关键的,辛梓的鼻梁倒是很挺拔,这让他略显单薄的五官一下子立体了起来,也给这张冲眼看有点平淡的脸增添了一抹亮色。他的嘴唇有些苍白,唇形算不上漂亮,却还是很符合他整个人的气质——干净。皮肤就不用说了,浅深早就说过,他也就皮肤白还算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
辛梓看了眼浅深,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温和,他再一次摇了摇头说:“你不用赔我什么,也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辛梓的嗓音有些低沉,听得出他的心情很低落,但是,他的话语和表情却截然相反,似乎并不在意浅深的所为,甚至把她的手段看作是小孩子的胡搅蛮缠,不欲纠缠。邵芝芝狠狠推了一把浅深,跟着辛梓追了出去。身后的宣玫冷冷地说:“你也够了吧,没见过你这么任性的大小姐。”
浅深不理会任何人,拎起包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整个寒假,每天浅深跟不同男生出去玩,也不回家,还是在自己租的那间不小也不大的房子住下,定时找钟点工做饭或是打扫卫生。生活过得还是比较惬意的,讨好她的男生轮番上阵地想法子逗她开心,她也就无需动脑子打发这无聊的日子。
只是,心里面不知为何,总是藏着一根刺似的,搁着难受,挠一挠痒,碰一碰痛。
开学前夕,过了一个没什么大意思的春节,浅深难得一个人逛街。在几家名牌服饰店流连了会,扫荡了几件不是很满意的衣服,也就打算收工回家休息。过了一条马路,竟被横空窜出来的手臂拦了下来。
此人长着一张很是大众的脸,浅深疑惑地想了半天也记不得这张有些熟悉的脸是什么人。被人无缘无故拦下,浅深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那个一脸严肃的人说:“你是谁?想干嘛?”
那个人嗤笑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梁浅深,然后放下长臂,一脸正义地说:“难怪你在班上这么受排挤了。”
浅深一听,差点怒了,却在还没来得及开口大骂,就被那人下一句话给弄得噎住了喉咙。
“你可以不记得我,不过,我要来告诉你的是,不要以为长得漂亮就自以为天下所有人都欠了你,都要看你脸色。”他很用力地朝浅深指了指,接着说,“还有,你为什么那样弄坏辛梓的眼镜?你知道那对它来说有多重要吗?”
“怎么?他初恋情人送的?”浅深撩了撩迷人的长发,一点都不把这个人的话当回事。
那人盯着浅深看了好一会,才说:“那是他爸爸的遗物。”
浅深玩头发的动作停顿了下,目光飞快地看向那个人。
“他每天都要仔细地擦拭那副眼镜,把它保护得光亮如新。你说,那副眼镜对他来说,是什么?好好反省吧。”
那个男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浅深一个人像傻瓜一样站在寒风凛凛的街头发呆。放着名贵衣服的袋子有几只散落在地,路过的好心人提醒了一下这个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的女生。
浅深全当没有听见,脑中盘桓着那两句话。
忽然,她想起来,这个人不就是曾可吗,辛梓的朋友。
那么,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很没人性的事?
十二岁以后就不知道愧疚是何物的梁浅深,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
七问
倪渊这次回来后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貌似有很重要的案子在进行中,也就是说他会有好一段时间不回来骚扰浅深了。浅深顿时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步伐也轻快许多,接电话的声音也温柔了。
“喂,请问找哪位?我就是梁浅深,请问你是……”浅深手中的笔立即停住,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很快。
“媛媛,没想到是你。”浅深抬眼看向办公桌上的一张相框,里面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和一个体态有些胖的女孩子搂在一起对着镜头大笑的照片。浅深的目光开始停留在那个不起眼的胖女生身上。
“同学会啊……”浅深犹豫地拿起相框,完美无瑕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胖女孩的脸蛋,“抱歉,我可能有工作在身。”
电话那头的女声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