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五月份了,距离他上次回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天气也渐渐有了热气,再过不了多久,部队就可以换上夏常服了。
顾淮越将车子停在楼下,不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不出意外,家里的灯亮着。他微微一笑,大步上楼。
家里的门大开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摊开放在客厅中间,而某只小朋友正趴在行李箱前从里面捯饬他的玩具,这小家伙到哪儿都不忘他的武器。终于捯饬出来一把枪,高兴地一抬头,看见了他,愣住了。
顾淮越站在门外冲他挑了挑眉,小朋友眨眨眼睛,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向家门口“推进”,嘴里还振振有词:“完了,防御失败,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说着就要关门。
顾淮越失笑,拎起他的后衣领子,教育他的同时发现这小家伙又重了:“长胆子了你,还倒戈相向了。”
小家伙哇哇叫了几声,不敢跟首长胡来了,抱着他的脖子吧嗒亲了一口讨好他。
这动静惊动了正在厨房忙碌的严真,她微微探出头来,看见两个闹作一团的人,也是愣了一下,而后又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身子。
顾淮越顾参谋长跟顾珈铭小朋友对视一下。
顾珈铭小声告密:“严老师还生你气呢。”
顾淮越挑挑眉,放下小朋友向厨房走去。
炉子上炖着汤,不用说,养胃的。事先买好的菜也洗得干干净净摆在台上只待下锅。
他站在厨房口,凝视着在昏黄灯光下忙碌的纤细身影。忽然发现,只要这个女人一来,他这个样板房就有了一种名为家的温馨感觉,百试百灵。
“严真。”他叫她一声。
严真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手边的活。
“我来帮忙。”说着脱去常服外套就要来帮忙。
“不用。”严真连忙拦住他,“马上就好了,你工作一天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他笑道。
严真假装生气,推他出去:“我说让你休息你就去休息!”
果然是,还有些生气?
顾淮越失笑,握住了她的手:“老婆。”
严真生气是有缘由的。
上一次顾淮越跟乔副师长一起回c市去军区总院里探望高政委的父亲,本来是第二天就要走的,结果那天被小朋友缠得厉害,又推迟走了一天,第三天走。
严真是想早起看着他走的,结果这人早上起来自己偷偷走了,她睡得太沉,竟也没有醒。
直到感觉到身边的凉意,她才悠悠转醒。看着床空了的一边,怅然若失。
尽管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都很正常,可是一看见他这个人,那种一个人的委屈又来了。
严真怔了下,要从他手里抽出手来,可是他握得紧,严真便只好瞪他一眼。
“我还要做饭呢!”
“不生气了,嗯?”他垂眉看着她,声音略带诱哄。
严真吸一口气,忽略掉刚刚涌上来的酸楚。
“我才懒得跟你生气!浪费时间!” 他们没几天的时间。
顾淮越则笑了,顺了顺她的刘海说:“挺好,思想觉悟挺高。”
说完严真又瞪了他一眼,可确实也气不起来了。
其实他是不得已,因为他发现现在离家这个习以为常的动作变得越来越难了。以前走的时候,光是克服对小朋友的想念已经有些困难了,而现在,又来了一份只多不少的,想想,只有两个字能形容了——要命
49、
五月初部队也有几天假,不过第二天一大早顾淮越还是要去师部大楼,因为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做完,他想趁这一天尽快完成,腾出时间来修个短假。
老刘前阵子生病住院,高政委回家照顾老父,许多事情都压在他身上让他负责,顾参谋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于是这次放假刘向东说什么也不安排他值班了,直接打发他回家陪老婆孩子。
军令如山啊!顾淮越有些失笑又很领情地接受了。
小朋友听说以后是万分高兴,早饭不用严真催也完成地很迅速,还乖巧地帮严真刷了碗!
严真诧异地看着这小家伙,看着他沾满泡泡的小胖手在水池里捯饬,一副乐得自在的模样也就由他去了。
正逢门铃响起,严真走出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严真乍一看觉得很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男人的名字:“姜松年?”
姜松年正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此刻见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喜,啪地站直,行了一个军礼。
被比顾淮越年纪还大的军人行礼,严真有点儿受之有愧,她连忙欠身,将姜松年让了进屋。
他手里提了一些特产,严真一看愣住了:“怎么还带东西?”
姜松年笑了笑,黝黑的皮肤透着一丝赧然:“我还是第一次来参谋长家,没什么好送的,这是老家的特产,带过来让你们尝尝。这不过节了么”
严真连忙给他让座,顾小朋友在厨房玩水,严真在客厅招待姜松年。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