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乔又问燕绥之,“你是他的实习生?他严格起来是不是根本不是人?”
燕绥之笑了。
要说严格,燕大教授本身比谁都有话语权,比起顾晏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跟着又道:“完全继承了他们那位院长的做派,哦,不对,应该说是你们前院长。我不是法学院的我都听说过,每次学院研究审查都是哀鸿遍野,堆尸成山,非常非常惨烈。”
燕绥之:“……”
顾晏:“……”
一黑黑俩。
乔这位小傻子显然没有理解自己朋友和“实习生”目光中的深层含义。他见燕绥之没说话,还以为对方第一次被带着参加这种全是陌生人的聚会,太过拘谨。
于是热情的乔大少爷毫不客气地挤兑顾晏,想借此让实习生放松下来:“关键是你们那位燕院长平时风度翩翩还带笑,不容易引人反感。顾就不同了,他是个住在冰箱冷冻柜里的人,留下的只有凶名。”
“你不是来带柯谨去隔壁?”顾大律师凉丝丝地开始轰人。
乔摇了摇头,“就在这边待会儿吧,我看他很喜欢这边的氛围。”
能从一个没有表情也不说话的人身上看出喜欢或不喜欢,没有一定的了解是做不到的。
“你不是说医生让他多接触热闹?”
“其实也不是热闹,医生说他适合待在轻松的氛围里。”乔说。
说话间,柯谨的目光无声无息地转了地方,落在燕绥之面前的咖啡上,也不知他已经看了多久。
“想喝这个?”燕绥之问他。
依然没有任何回答,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他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乔给燕绥之解释了一句,然后直接按了沙发座椅上的铃,“常叔,让人往这边送一杯咖啡,柯谨喝的。”
给柯谨的都是特别的,比如说是咖啡,其实只有很少的一点添味,一杯几乎都是n_ai,比拿铁淡得多。
他看了一会儿柯谨,见对方一如往常,便收回目光,又继续对燕绥之说,“不论是谁,说什么话,他给过的最大反馈就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燕绥之其实曾经去看望过柯谨,但那个时候是他状态最差的时候,整个人憔悴至极,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骨瘦如柴,像一只惊弓之鸟。
后来他被乔接出医院,探望就没那么方便了。
所以燕绥之并不清楚他的病情是如何发展的,只觉得现在的他看上去比最初好很多,可见被照顾得还不错。
“最初他连发病的时候都不说话,没办法知道他崩溃的根源在哪一点。这半年开始重复说一些简单的词。”乔说,“医生认为这是进步。但是不发病的时候,他总是非常安静。”
“说哪些词,像今天那样?”燕绥之问。
乔没有具体说,只笼统道:“差不多吧,一些否认类型的词,或是重复地道歉,都是当初那件案子。”
那个逍遥法外的当事人至今没有被人找到,普遍的说法是他应该做了基因调整。
联盟的基因调整都是受到管制的,只有有授权的医院可以做这方面的手术,春藤医院就是其中之一。
对这方面的手术进行管治,就是为了防止这种罪犯脱逃隐瞒身份之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