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扬脖颈都憋粗了,发力一挣,背后控制他的家伙差点被掀翻。恼怒之下用刀柄狠狠敲击他后背。施扬被打得一头抢进沙里,几乎闭过气去。
赵猎肩膀一动,脖颈刺疼,似有锋利割破肌肤,背后传来冷冷声音:“再动可别怪爷给你放放血。”旋即高声道,“这小子扎手,找条带子来捆好喽。”
直到被反绑双手,赵猎也没能想出如何解决眼前危局,只能上船后再寻找机会了。总之他抱定一个念头:海上生,海上死,绝不能以奴隶之身踏上陆地。
爷丢不起这人
“都押过来,围成一圈。”高丽人显然在蒙鞑子的仆从兵中地位较高,而且通晓宋蒙两国语言,俨然一附主子代言人模样,不断发号施令,“涂老三,你去通知船夫杂役,叫他们下船搬东西。这些该死的南蛮渔夫,竟然偷了我们大元军那么多战利品,死有余辜。”
推推搡搡中,赵猎被推得与马南淳撞在一起,顾不得疼痛,急促问:“这些王八蛋是什么时候上岛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马南淳苦笑:“我一晚睡不着,你却睡得昏昏沉沉。这些人是贼军派出打扫海上战场的,领头的是一个蒙元百户,指挥一艘战船。也不知发现了什么端倪,突然登岛搜检,结果山后几户船民都被屠戮了,我们这几个还算精壮,这才留下一条贱命”
“为什么要杀丁老丈”
“因为他老了,又因保护孙女惹恼了鞑子,顺手就给唉”
“什么只是因为这个”
“这个缘由还不够么”
马南淳的反问,令赵猎怔住,旋即想起室友说过古代草原民族的残酷生存法则:尊少贱老。
草原上每逢灾害,一家人食不果腹时,老人就会自行离开,消失于风雪中。用这种残酷的“少吃一口”的方式成全家中青壮及孩子。老年人对草原人而言是负担,蒙鞑子的战利品里没有老人
“啊”
一声厉叫打断赵猎思绪,扭头看去,却见布和捧着血淋淋的手腕嚎叫,满脸沙土的渔家少女嘴唇多了一抹艳红,嘴边衔着一小块皮肉。
布和暴跳如雷,再顾不得驯服什么“小母马”了,一手摁住少女后颈,一手拔出腰间切肉刀。
少女极力昂起下巴,眼神冷冷,蓄满死志。对面的赵猎看得清清楚楚,心神悸动,热血上涌,嘶声道:“你救了我,这条命,还给你了”左足尖插入沙堆,猛力一挑,一蓬沙土正正打在布和脸上,布和扔刀捂眼怒吼。
押着赵猎的新附军士惊怒举刀,赵猎不躲反迎,背撞入对方胸膛,后脑重重撞击对方鼻梁。新附军士惨叫捂脸,鲜血从指缝溢出。
此时另一个持枪军士已反应过来,挺枪刺向赵猎腰肋。
赵猎躲闪不及,而双手被缚又使他无法格击,眼见就要中枪。斜刺里一道身影冲来,以肩将持枪军士撞飞出去。
马南淳
这一刻,三个被绑缚着看似毫无抵抗力的人发起了决死反击。然而,这场绝对不公平的反击,只占了短短时间的上风。当敌人反应过来后,局面毫无悬念逆转。
很快,马南淳被一棒打倒;渔家少女被布和一巴掌打昏过去;施扬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刀锋架脖。
此时赵猎正以连环膝撞得新附军士满脸开花,这军士倒也强悍,满脸是血,眼都睁不开,居然还死死攥住腰刀,不让赵猎有机会夺刀割索。
铿一记强劲侧踹,军士应声跌飞数尺,手脚乱舞,昏天暗地。
赵猎大口喘气,回首看到包围上来的五个持刃敌人不说别的,光是那个大块头布和就够喝一壶的了。
只要再有一点时间,就能击垮这军士并夺刀断索,再持刀对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现在赵猎长叹,索性一屁股坐地,眼神冰冷:“来吧,痛快点。”
布和睁一眼捂一眼,一手握着沉重的蒙古刀,独眼闪过残忍的冷芒,刀锋一指,说了句什么。
高丽人一挥刀:“布和老爷下令,把他肢解了。”说完急步冲来,虐杀毫无反抗能力的对手,既无风险又能讨主人欢心,一向是他最喜欢干的事。
其余三个新附军士也争相扑来,落在最后的军士怒骂不休,对死死抱住他一条腿的丁小幺又打又踢,最后使劲扯开丁小幺,狠狠扔出去。
丁小幺重重摔在赵猎身前三步,翻了几个滚,牙磕掉好几颗,满嘴是血,怀里啪嗒掉出一物。
“小幺,快躲开”赵猎话音戛然而止,直直瞪视近在咫尺的那件东西。
枪,居然是一把枪
沉甸甸的金属,乌光油亮,握把正中的五角星分外醒目这不是穿越前歹徒头目使用的那把五四手枪吗怎么能从丁小幺怀里掉出来
赵猎的脑袋哄乱,一下塞进无数疑问,但所有的念头只存在短短零点几秒,就被瞬间的本能驱散无踪。
这一刻,赵猎脑海里只有一把枪、五颗脑袋。
布和狰狞的丑脸、高丽人戏谑的怪笑、三个新附军士凶悍的神情,近在咫尺。
赵猎屁股象安着弹簧一跃而起,一个翻滚抄枪在手。
“砰砰砰砰砰”
五声爆响,五颗爆裂的头颅。
湛蓝天空下,一群海鸥惊飞。
ps:爆头就爆头,为什么要加个“又”呢因为拙作狙击南宋的第三章章节名就叫爆头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