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期末考试的成绩都还和我挨着呢?”
新学期开始后,周群易率先发出这样的感慨,而后感叹他们有缘,自顾自地把他拉入他和傅秦叔的小团体,平日里他有什么问题都会帮他解决,甚至有那么一点儿仗义执言的味道。
巩鼎享受着这样的待遇,偶尔甚至还想看傅秦叔的表情。
“……他小时候武侠片看多了,喜欢逞英雄。”
巩鼎听见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知道傅秦叔对他不满:“……所以我挺喜欢他的。”
傅秦叔只笑笑不说话。
巩鼎看他那笑,就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无所遁形。同性恋仿佛有雷达一样,第一眼瞧见对方,就知道对方的性取向如何,傅秦叔就像是守着财宝的刺猬,有人多瞄一眼,他都不问青红皂白把人给刺伤再说——因为他的财宝不属于他,周群易对他明显没有那样的倾向。巩鼎经常在心里鄙视他是个患得患失的可悲者,偶尔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和他没什么两样。
但周群易就像是个瞎子一样,看不出傅秦叔对他的情意,也不知道被他吃了多少豆腐。
巩鼎向来是被父母的戒律压怕了的,但是眼睁睁看着傅秦叔在他眼皮子底下占周群易的便宜,他也不由有了疯狂的念头来。
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凭什么他可以吃周群易的豆腐我不能?
高一期末考试考完,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浪,周群易整个寝室的人都去美食街那边lu 串,吃了好多上火的羊腰子羊肾,周群易一边吃一边嫌弃,最后却吃得满脸通红。
“……你是不是喝醉了?”巩鼎情不自禁地道,看见周群易这模样,他觉得心里的小爪子又探出来挠他了。
“没有。”
“如果你喝醉了明天不好回家。”
周群易想也没想,指了傅秦叔道:“他送我回去。”
巩鼎手上的烤串都掉回盘子里了,他若无其事地又把烤串捏起来,道:“你们住一起啊?”
周群易道:“以前住隔壁,现在有一段儿距离,不过也不远。”
其他人禁不住地起了哄,某些情商高的人察觉到傅秦叔对周群易的那点儿心思,也不怀好意地起哄。周群易的性格在男生群里自然吃得开,只不过有个高年级的傅秦叔在,总让他们发怵。高一结束了,许多人才看出那么点苗头,现在这种事也不算太罕见,而且周群易和傅秦叔两个人若祸害到了一起,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巩鼎没去看傅秦叔的表情,但他知道他的心在向无底的深渊沉去,一种叫做嫉妒的怪兽吞噬着他的心脏,令他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傅秦叔显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虽然周群易同样也不喜欢他,但是他却可以占很多很多的便宜!
吃完烤串,又去娱乐会所订了一个包间,班里的同学只来了几个,基本全是他们寝室的。他们高中的校纪校风还算严厉,而大部分人都没直接玩通宵过。
玩到九点钟,离熄灯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大家伙陆陆续续地就回校了,周群易仍要继续待在这里,傅秦叔也陪着他,巩鼎看着周群易那样子,咬牙,舍命陪君子。
然后他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傅秦叔去前台延时买酒时,巩鼎就留在包厢里盯着躺在上头的周群易。
很快,剩下的另外一个男同学也走了,傅秦叔还没有回来,而周群易也没有醒。
躺在沙发上,原本遥不可及的人忽然就变成了触手可及,如果他动作快一点,甚至能做点更过分的事。
巩鼎酒劲上头,什么都无法思考了,他做了他这一生中第一次,在当时也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做出的大胆举动——他要占周群易的便宜!而且要比傅秦叔占得多很多很多!!
衣服都还没脱完,嘴唇都还没敢亲上,巩鼎被人扒拉了起来,一顿暴揍。
巩鼎的脑袋撞上了桌上玻璃的尖角,血液流下,他就在鲜红的液体模糊了眼前时,看着傅秦叔把周子易带走。
他不甘心!!
第二天在酒店里醒来,周群易看见金白相间的吊灯时还吓了一跳,傅秦叔给他准备了早餐,然后用一点儿都不假的语气和他说,昨晚上巩鼎想占他的便宜。
周群易不信,巩鼎那人看起来颇有些胆小,看起来有几分内向,再者说巩鼎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那方面的倾向,傅秦叔这么说就像是在说兔子咬了人。
结果傅秦叔就把他拉到了卫生间,打开灯让他好好照照镜子——镜子里,周群易的脖子上红了好几块,虽然没有过经验,但他总能猜到是怎么弄出来的。
周群易的脸登时就黑了下来,但浮现巩鼎那软弱的样子……
“他可能是喝醉了,把我当他女朋友了。”周子易一阵恶寒,但总觉得这事还有说不出古怪之处,“如果他不是故意的话,也不是不能原谅……”
傅秦叔没想到周群易的心这么大,脖子上这么多被亲出来的痕迹他竟然这么宽心!
傅秦叔没好气地道:“你不信我,就等着吧。”
周群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不过对巩鼎的怀疑还是埋下了种子。
巩鼎简单地收拾了伤口就回校了,他们还没有正式放假,甚至还要意思一下再待在学校里两天,等待某些人的学考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