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剧烈的颤动,药钵内传出一声细小婴儿叫,诡异至极。卜老太太声音骤停,寻声望向这边,飞了过来。
“它...它...它会叫!”安易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安嬷嬷却道:“没出息,一声蛊叫就把你吓住了!”说罢双指运力伸向药钵,药钵上立刻就笼上了一层寒气,里面的动静即刻停止。
绣红急道:“嬷嬷,她过来了,怎么办。”
“嘘!”安嬷嬷一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伴随着这个动作,安易生屏气凝神。先是听到杂碎的脚步声,既而眼前一亮,崖对面山上灯火通明。众人拿着火把,一人走到断崖处,对着月亮上的卜老太太说道:“何方高人,何故夜闯我风云寨。”
卜老太太朗声回道:“花当家的,多年不见,我你都认不出了?”
花刺哈沉静了一会,马上笑脸道:“原来是蛊母前辈,失敬失敬,只是蛊母大人漏夜前来,有何要事,告知花某,花某也可助一臂之力。”
安易生心中一惊,卜老太太就是传说中的百毒蛊母,小的时候,大人们常说不听话的小孩,会被百毒蛊母抓去吃掉。而且,听他们这话,似是老相识,要是花刺哈c-h-a手,这事还真不好办了。
安嬷嬷道:“放一万个心,老贱人心高气傲,不会找人帮忙的,否则她叫上卜府的那些走狗,咱们c-h-a翅也难逃。”
果然安嬷嬷刚说完,卜老太太便道:“你的好意老身心领了,老身不喜欢欠人情,况且这属于老身家门恩怨,与外人无关,望寨主不要c-h-a手便是。”
“既然前辈如此是说,那就恭谨不如从命,前辈保重。”花刺哈说罢抱拳一礼,便带人离去。
山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卜老太太乘着鹰,缓缓飞过每个囚室洞口,如同一个夜游的幽灵,她一边寻找一边说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在这里,怎么,妹妹来探望姐姐,姐姐怎么这么狠心不见。”
卜老太太不再叫骂,言语亲昵,好似邻家串门,安嬷嬷听得却是皱了眉。
卜老太太又道:“难道姐姐还在怪妹妹当年不懂事杀了姐夫,妹妹好生后悔,当时一时糊涂,迷了心窍,竟做了如此荒唐糊涂之事,这些年里,妹妹一直在忏悔......”
安易生起初听的错愕,现在又不禁又些动容,即便当年发生过一些误会,但卜老太太这些年一直忏悔,安嬷嬷又何必一辈子揪住不放,冤冤相报何时了。
谁知卜老太太又道:“看着姐姐当时那么痛苦,妹妹自知罪孽深重,百死不足已谢罪,只是后悔当时没能将姐姐一块杀掉,即成全了姐姐姐夫,也省了今日姐妹的兵戎相见。”
安易生心中一阵恶寒,百毒蛊母,她的确当得起这称号。然而一看安嬷嬷神色依旧,似是对此等话语充耳不闻。
“妹妹曾拿了姐姐的东西是妹妹不对,姐姐要是喜欢妹妹这蛊,妹妹送姐姐好了,只是姐姐不要躲着妹妹,几十年不见,老姐妹该好好亲热亲热才是。”卜老太太似一团黑影不住的逡巡,眼看就要搜到这边。
安易生听她一把年纪了,还一口一个亲昵的姐姐妹妹,心中甚烦。然而安嬷嬷还是一动不动,波澜不惊,只当她是修为甚高,不为所动。
外面的卜老太太还在叫唤,从二人从前的抢男人到杀夫毁容比武斗蛊半辈子的事说了个遍,听得甚是聒噪。
安易生忽觉安嬷嬷不大对劲,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安易生小声的试探道:“嬷嬷?”
没人应答,安易生试探性的将手伸下她的鼻息,被吓了一跳:安嬷嬷死了,她就这么被卜老太太说死了?绣红也发现不对,她抽出安嬷嬷伸进药钵里的手指,手指发白,似是血被吸干,再一看,千织蛊也没了。安嬷嬷僵坐的身体随着绣红的动作歪了过去。
二人不知所措,还没反应过来,回头一看,便见卜老太太立在崖口,挡住了月光。狞笑道:“原来是你。”说罢便向绣红挥了一掌,绣红闷哼一声,便倒地不起,也不知是死是活。
安易生想扑过去反抗,却被卜老太太伸手掐出两个响指,一股气流打到了膝盖,安易生当即腿下一软,倒了下去。
“哼,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卜老太太走向安嬷嬷,伸脚蹭了蹭,然后蹲了下来:“姐姐,妹妹来看你,你真的死了吗?”说罢便啪啪两掌,打的安嬷嬷肋骨碎裂,口鼻流血。似是还不尽兴,顺便又掏出了个小匕首,匕首对着月亮,寒光s,he在了安嬷嬷脸上。
“住手,人都死了,你怎能如此狠毒!”安易生挣扎着说道。
卜老太太抄起匕首便想结果了他,却在匕首青光划过的一刹那,看清了安易生的脸。安易生的脸此时已恢复□□成,还是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
“是你,你没死?”出乎意料,卜老太太惊喜交加,想上前去看个清楚,安易生却挣扎着往后退,眼神里流露着恐惧与厌恶。
卜老太太见他如此,少不说有多少辛酸与难过,她强悍c,ao持了一辈子,却在最后的关头里,让子孙后代们看到了她的恶毒与刻薄,她终会受到子孙们的唾弃。
卜老太太心潮起伏,却又不好在安易生面前下手将安嬷嬷乱刃戳尸,心想,反正老贼婆已死,便道:“阿生,走,跟姑n_ain_ai回去。”
安易生看了看安嬷嬷,看了看绣红,只是问道:“为什么?”
卜老太太沉默良久:“我和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