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报官时,露脸了么?”秦止抄着手,靠墙站着,淡淡看向方炼,“官差认识你么?”
后者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所以说,你会说那是你报的官,我也会说是我报的官,官府没人认识你,怎么会信你的话。”关莺叹了口气,尽力把话说得慈眉善目一点,“我们三个晚上都在外面,衙门抓了一整个晚上的同党,现在又怎么会相信我们的片面之词。”
“……不是同党,是凶手。”方炼挠了挠头,讷讷开口,“我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昨晚是真的有人潜进了衙门,把那群人都灭了口,那个应该才是官府里一直在等的同党,不过是刚好被我们吸引去了注意力,才让他们有机可趁。”
关莺:“……”
都说了,灭口不过就是秦止临时起的意,官府压根就不可能特意在等什么来杀人灭口或是救人出狱的同党……
“说起来,都是我害的。”颇为忧郁的长叹一声,方炼干脆忘了自己现在要马上跑路的事,转而开始悲秋伤春,“如果不是我硬要晚上去找证据,也不会给那幕后主使有可趁之机。”
秦止:“……”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一定不能被官府抓到,说不定那个杀人的幕后主使……”顿了顿,主使二字还特意拖长了语调,关莺瞄了秦止一眼,才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走到方炼面前把他往门外推,“说不定那个主使现在还在城中,如果我们被官府找到了,不正是给了他们发现我们的契机么,你说我们想要再暗中查探,还有机会么?”
方炼眼中原本已经慢慢暗下去的希望之光在关莺一通猛药过后又猛的燃烧起来,重重嗯了一声,撂下一句“果然关姑娘就是思虑周全”的话,跑到隔壁开始噼里啪啦的收拾东西了。
秦止颇为头痛的扶额长叹,“果然还是你比较适合对付他……”
关莺:“……”
所以嘛,常年生活在一群各有特色的二货堆里就是能练耐性,虽然她的耐性也不比秦止好多少,但至少心理承受的底线要比秦止宽厚多了。
“钱我已经藏在桌上了,刚才我没说要走,谅他们现在也没胆子动咱那一桌。”关莺迅速往屋里又翻了一遍,确定没落东西了,才把刀往腰间一挎,舒舒服服的在椅子里坐下来,还给秦止倒了杯茶。
“你还带刀,我剑都藏包袱里了,我们俩出城没问题,你好歹也考虑下隔壁那个。”伸手点了点墙壁,秦止压低声音迅速吐了“二货”俩字出来,然后就想陡然放松了一样,长输一口气,一拍桌子,“总算是说出来了,憋死我了。”
关莺:“……”
“真难得,能把你给逼得骂人。”伸手往腰间解下一柄刀递给秦止,“你觉得我这把刀,除了给官差一个‘我想把你扣下没收’的念想以外,在他们眼里,还能干什么?”
秦止狐疑的看了关莺一眼,擦的一声把刀抽出来半截。
然后迅速全抽出来。
再然后就傻了。
“玉刀?”
关莺和献宝一样一指刀鞘,“就为这俩刀,我特意缠着左长老给配了俩刀鞘,玉质外先包了层木头,然后才把铁模子打好贴上去,花了不少时间呢。”
秦止:“……”
“当时在……那里,你就是用这把刀来挡箭的?”半晌,秦止才从“玉刀这么名贵竟然拿来当凶器使,落日宫不愧是落日宫,连大手大脚都大得这么的特立独行”的感慨中回过神来,一扬手,指着玉刀问关莺。
后者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看不出来有破损口子吧,别看这样,这柄刀很利的。”
停了停,关莺笑眯眯的又补充了一句,“当年我爹让我挑兵器,我就选了个最值钱的,为了能用它们,我还特意找了好几把玉质不好的刀,练了足足有快五年了,才上手这一对,要么说好玉就是好玉,比那不值钱的就是顺手得多。”
秦止:“……”
“等等,为什么你用的是刀?”又楞了半天,秦止才从“落日宫果然很暴殄天物”的感慨中再次回魂,终于反应到了最核心的问题上。
落日宫最出名的就是魔剑招魂,结果这一任的宫主竟然是个耍刀的。
“……我太爷爷还用长鞭呢。”关莺脸上表情顿时扭曲了,还带着点“出云山庄不过如此,少庄主也如此以世俗眼光看人”的鄙视,“兵器是死物,只有让不同兵器发挥到最好效果的才是好武功。”
顿了顿,关莺劈手夺过玉刀收好,顺带一拍秦止被剑撑得狭长的包袱,“再者说,在下就算是再暴殄天物浪费东西大手大脚,也不像某人,能下手把神兵柄上的宝石给抠下来。”
秦止:“……”
他发誓,哪怕关莺在行事作风上再不像女的,一张嘴是绝对的女人,吵起架来他百分之百是处下风的。
你师父是谁?桃花夫人!
“大概跑不了了。”当方炼大包小包拎着抱着拿肩膀撞开关莺房门时,后者正好整以暇拿着杯茶往嘴边送,“捕快好像已经把后门都围死了。”
秦止把窗户轻轻推开一条小缝,往外张了一眼,点点头表示关莺猜测完全正确,“后门五个巷子口十个,前面大堂大概已经挤满了,院子里也有不少,柴房那三个刚进去。”
方炼啊了一声,颇为懊恼的把手里最大的俩包袱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