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斐漫不经心地笑笑:“还行吧。海城有意思的地方多着呢,等哪天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玩……”
两人说话间,已经转过一条街。
再走没多久,前面的河岸边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喧哗声,许多人聚集在那儿,有一队穿着制服的警察赶来,分开人群往里钻:“都让让都让让!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别看了别看了,这可不是个好死的!”
“昨日我见伍老板还好好的,别是夜里出来,遇见水鬼了吧……”
人群向外围散了点,小声议论,不敢靠近,全都是一副惶恐惊惧的模样。
顾惊寒的手臂被拉了一下,转头,便见身旁的容斐皱起了眉,幽黑的眼注视着人群堵住的地方,道:“那儿就是瑾玉轩。”
第4章 现形
人群远远地围在四面,不敢靠近,中间空出一块空地来,s-hi淋淋的全是水迹。
水迹中央躺着一具被泡得肿胀惨白的中年男子尸体,本就有些凸起的腹部吹了气般滚圆如巨球,臃肿不堪,有些肥赘的面部像是被粗粝的石子割划过,伤口纵横,被水泡得泛白,已看不出原本模样。
巡捕房来了三五个人,将围观的人隔开,蹲下检查尸体。
容斐脸色微沉,低声道:“应当是瑾玉轩的伍老板,我来的时候他穿的就是这一身。拇指上的扳指是他最宝贝的一块玉切出来的,整个海城只有那么几块。”
刚要找他,就出事了,有这么巧吗?
顾惊寒目光沉凝,正要开口,视线却忽然一顿,感应到什么一般,望向远处。
一辆汽车从街道尽头驶来,停到河岸附近,警长从车上跳下来,拉开车门,迎出一个瘦长脸八字胡,穿一身淡黄色八卦道袍的年轻道士。
那道士胳膊上搭着拂尘,细长的眼耷拉着,很有一副仙风道骨的缥缈之意。
警长恭恭敬敬将道士引到河岸边,查看伍老板的尸身。
“这是城外奉阳观的玄虚道长,”容斐冷笑道,“据说这几天在给城南李家那老家伙家作法事,不知真假,钱倒是捞得不少。这道士来这儿干什么?也是查狐狸j-i,ng的?你看,有真本事吗?”
顾惊寒只看了玄虚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道:“不如我。”
容斐差点笑出声,唇都抿得泛出了一丝殷红,他拍了拍顾惊寒的肩,凑到顾惊寒耳边轻声道:“宝贝儿,你真不谦虚。”
顾惊寒一眼扫过容少爷生来便fēng_liú含情的眼,心头微动。
不待说些什么,就见刚才围着伍老板尸体绕了一圈的玄虚已经停下了脚步,警长挥挥手,让巡捕房的人清场,低声问玄虚:“道长,您看?”
玄虚四面看了一眼,海城的人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为了看热闹根本不惧巡捕房的呵斥,都不肯散去,但离得更远了些,探头探脑地好奇地望着。
在这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玄虚轻咳了一声,微仰起下巴,从腰间解下一把尺长的桃木剑,又从袖内掏出一张黄符。
他两指夹着黄符,轻轻抖了抖,对旁边的警长冷声道:“都离远点,若妨碍了本座作法,生死不论。”
警长似乎还真被吓着了,按着巡捕房的警察退了几步。
玄虚将黄符贴在桃木剑上,在空中虚虚一划,黄符瞬间无火自燃,顷刻化为飞灰。一只手掌轻轻一推,掌风一扫,那飞灰正好飘落到伍老板的尸体上。
几乎是瞬间,整个尸体突然冒出一股白雾,这雾气逸散开浓烈的狐s_ao味,呛得靠得近的人纷纷咳嗽着后退。
雾气被风吹散,伍老板的尸体不见了,一套长衫马褂里露出一只血r_ou_模糊的狐狸脑袋。
“这、这什么东西?!”
“妖怪!妖怪啊!”
“跑、跑什么跑!道长还在这儿呢!怕个卵!”
原本戚戚然看热闹的人立刻尖叫着惊慌四散,警长一把蓐住两个腿软要溜的小警察,壮着胆子吼道。
玄虚看到突然出现的狐狸似乎也是吓了一跳,原本有些怔愣的脸色在警长的吼声里一变,很快恢复成高深莫测的高人模样。
他抖了抖拂尘,悄悄挪远了几步,咳了声,道:“不过是只小小狐狸j-i,ng,而且已经身死,无害人之力,不必惊慌。”
警长咽了咽口水,道:“您看这……这是否是您要抓的那水鬼所为?”
玄虚面色凝重地摇摇头:“水鬼其实并非如世人想象的一般厉害。它们只能对付体质较弱的孩子,成年,尤其是男子,阳气过盛,它们都是避而远之。若是靠近,便会被灼伤。而这狐狸j-i,ng能化成人形,自然是有修为的,水鬼虽说狡诈难捉,但只是区区小鬼,奈何不得这狐狸j-i,ng。”
“那……”
玄虚拂尘一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带上这尸身,先回吧。”
巡捕房的人弄了个板车,推着狐狸尸体,跟在汽车屁股后头离开了。
远处观望的看戏群众都是听着黄鼠狼吃人的故事长大的,胆子很大,又在原地议论了会儿街角巷尾的古怪事,恨不能把好好一个瑾玉轩描述成第二个盘丝洞。
眼见正午要到了,口干舌燥的长舌妇们才纷纷散去,回家做饭了。
“躲什么?”
“不想管。”
茶棚里人渐稀,坐着听了几句闲话的容斐用茶碗碰了碰顾惊寒的手指:“我身上那味道……是这伍老板的?”
容斐许是头次见到这么膀大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