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的歌声停了。喻文州看向黄少天。
“来电了。”黄少天抬头说。
远处宿舍楼的灯陆续亮起,和更远处的灯光交接,篮球场上的灯亮了,黄少天拿过手机关了播放的音乐,屏幕的光把他的脸一霎照得透亮,又迅速熄灭。
天空中漫不经心的挂着两颗星,糊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寥寥地闪着一点光,身下的城市灯火辉煌,万家灯火温柔浩大,虚虚地笼罩着少年人的身影,喻文州站起来,把手递给黄少天。
黄少天拉着喻文州的手借了把力站起来:“困,回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
第19章 勇气
19 勇气
“听说了吗?”黄少天揽着喻文州的肩问。
“什么?”
“四班有人跳楼了,”黄少天唏嘘,“还好不高,也就三四楼,据说是小腿粉碎性骨折,家长这两天找学校要个说法。你说就这么点时间,离高考就剩这么几天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是啊,”喻文州说,“还剩不到十天了。”
跳楼的没了后续,不知道是没考好还是发现自己真的学不下去了,学校把事情狠狠压住,家长还是隔三差五往学校里找校领导要说法,学生坐在轮椅上,又据说是明年复读,年迈的父亲力不从心地背着孩子去教室搬东西,再后来父亲和母亲一起去级部,那学生坐在轮椅上低下头看自己的腿。
民间传言是走得太晚,教学楼已经锁了,学生没办法从二楼跳下去,刚好楼下有个认识的同学,刚跳下来感觉没什么事,走了两步发现自己走不了了,然后同学给家长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楼管换了个人,周考的时候没想起来二中还有早自习这种反人类的存在,一觉睡到八点,楼下聚了一群学生,翻着看了两眼手里的小册子之后住宿的回宿舍,走读的跟住住宿的蹭个凳子。一个人带了一帮人,浩浩汤汤地走了。
还好级部老师来得早,打电话找人跑着开了楼,剩下的人又自告奋勇去叫回去的同学,被生活了无乐趣的高三学生们津津乐道广为流传,从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硬是咂出这么点味道来。也是因为这个事,那次考试全校一个样,不分伯仲地乱七八糟。
时间越来越紧张,没写完的卷子还有一大堆,五月以来黄少天甚至再没出校门吃过饭,就为了剩下一点时间多看两眼地理,家长围在校门口等放学的铃声一响就提着饭盒进去送饭,李轩的床上扔着几本睡前看的英语单知识手册,下课时间总有人围着班上的好学生问题,草稿本用完了一本又一本,笔芯三天两头买,喻文州的笔记本被人借出去斥五十块钱巨资复印了一本,复印店里总存着一堆学校里老师出的知识点的复印页,写完的资料塞进箱子里,再找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折了三五次,晚饭时间的c,ao场上满满都是人,本来拿着资料可以走好几圈现在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图书馆的灯火通明被学校勒令了几次终于为高三学生的睡眠质量让步,戴妍琦也用八宝粥代替了去食堂挤晚餐的时间。
高考的到来逼迫着每一位学子,压榨着学生们身上所有的潜力,理科加题量,文科反反复复灌概念,为了五分争论得面红耳赤,老师们喊着减压减压你们现在需要的是把之前做过的题看,又一边布置下学校买的卷子。
所有人都自相矛盾地为高考奋斗着,还有知识点没有弄会,还有题型解不出来,还有时间可以补救,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不算太晚。
为了高三生可以适应高考时间,高三的二晚停了有几周了,宿舍里桌子太小,喻文州和往常一样拿着水瓶往图书馆走,路过小树林的时候隐隐看见黄少天和一个女生,他拐了个弯走进小树林,站在隐蔽出看两人。
女生给黄少天递了个什么东西,黄少天摇摇头,女生也不强求,把递过去的东西收回来,又和黄少天说着笑了两句才走了。黄少天喝完了手里水瓶里的水往喻文州的方向看:“喻总?你都看见了?”
“刚来,”喻文州面不改色,“去图书馆吗?”
黄少天把手里的空瓶子捏扁了:“走。”
黄少天写文综选择题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翻了页,喻文州拿着古诗文鉴赏仔细想小单于到底是什么用意,风扇在头顶缓慢地转着,二中绿化不错,晚上的时候各种虫子绕着灯飞,老教学楼的破玻璃缝里至今还夹着两只栩栩如生的标本,擦玻璃的时候总是被绕着走。
整个图书馆里只有沙沙的写字声,黄少天c-h-a着耳机继续翻页,喻文州把文言文和古诗的答案对了一遍又翻下一套,本着要激励学生不能让学生考前失去信心的原则,模拟题是一套比一套基本,发的卷子也没什么难题,写的人不知烦倦,阅的人主观题给分放得松,楼下的榜还是半个月前的,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还是常常往楼下跑,观摩学长学姐高到可怕的分数。
图书馆的铃声响了,还有五分钟就要闭馆,打扫卫生的老人开始赶人,黄少天把卷子里站起等喻文州。
“我看少天答文综的速度很快。”
“来来回回就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