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陶疏桐又去给自己端,他看了看他面前吃了半碗不到豆花,忙冲着那个瘦削的背影喊,“梅远再吃一碗的话,我就吃第四碗,不然,我就不吃了”
陶疏桐嘴角上翘,轻轻说道“好”
两人吃得全身热气腾腾地走出了西施豆花店,漫不经心地在街上走着,看到别致的花灯便驻足品赏一翻,心情愉悦,谈笑风生,花灯好坏倒是其次了。
突然,宋炔停下了脚步,他伸出手指向前面,惊喜地看着陶疏桐,陶疏桐向前一看,也不禁一呆,前面一树花灯下,那个连续两年在上京街头遇到的清烁老者悠闲地坐在那里,犹如世外仙人,面对眼前的喧嚣浑然不觉。
宋炔拉着陶疏桐大步走过去,朗声说道“老人家,天地之大,我们可真是有缘,想不到竞在这里又见到您摆的花灯。”
老者抬起眼睛,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小公子确实是小老儿的有缘人,花灯树顶只余一灯,还请小公子赐教”。
宋炔取下那最高的一个花灯,看到字面是一字“艳,略一思索,便脱口而出,这艳字不正寓意“万紫千红”吗,老人家,我说的可对?“
老者点头,取出一方砚台递给他,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轻轻地说“小老儿连续三年与两位小公子相见,实是有缘,今天起小老儿将云游四方,以后元宵佳节当无缘再见,小公子所猜三个字谜,是一个有关大楚的预言,到时小公子自可验证。”宋炔听老者话音里透着玄机,便想再详细问问,但老者也不收拾那一树花灯,径自洒脱而去,转眼便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第33章 血燕
当两人赏完花灯回府时,已是月至中天,陶疏桐亲自烧了热水,服侍宋炔洗脚,宋炔看到陶疏桐垂首站在一边,便拉着他的手,大大咧咧地说“一起洗”。
陶疏桐有点犹豫。
“都是大男人,怕什么,难道还要讲男男授首不亲吗?“自己说完又觉得好笑,便哈哈大笑起来。
陶疏桐为了证明自己不在乎‘男男授受不亲’,只好硬着头皮脱了鞋与皇帝的龙足挤在一个盆里。
盆子不大不小,一个人宽敞两个人稍挤,陶疏桐刚把脚放进去,就被宋炔的两只脚夹住了,边揉搓边说“梅远的脚好凉啊”!又拉过陶疏桐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轻轻的搓着,嘴里还嘟哝道“手也很凉,回上京后我得再派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陶疏桐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帮他搓过手,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宠溺地对待过自己,脚被宋炔的脚夹着,手被宋炔的手握着,眼前的脸与自己很近很近,近得他都能听到宋炔温暖平和的呼吸,他的体温迅速升高,高到宋炔都察觉了,看到那张微红低垂的脸,宋炔心下忽然一动。
在西施豆花店时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又重新笼过心头:
“这样,梅远觉得不自在?”
听到上头传来的微微发颤的声音,陶疏桐猛地抬起头,却不料却直直地撞上了宋炔那英挺高耸的鼻子,宋炔疼地“嗞”的一声,陶疏桐手忙脚乱地想给他揉揉,手放上后才觉得后悔不已,因为宋炔黑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里深处藏着一丝了然的欣喜。
他像触电一样抽回自己的手,头顶传来宋炔好心情的两声轻笑。这脚泡了足足二个时辰,陶疏桐扯过桌子上的一条毛巾,帮宋炔擦干净,又用同一条毛巾,胡乱把自己的脚弄干净。
宋炔打了个哈欠,朝陶疏桐说道:“梅远,很困了,咱们睡觉吧”说完便走向了里边的床,陶疏桐刚想说给陛下准备好了客房,但看到宋炔径自走向自己床上的自然亲切,又舍不得让他离开,便转身又抱了床被子,铺在床外侧,看到宋炔回身朝里躺着,便仔细地帮他揶了揶被角,展开自己的被子,尽量向外移了移,也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