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点起床。”淮钧哄到,见陈璞还是不愿意停手,他只好赤足下床,走到他身边帮忙。
然而一靠近他,就见他流着两行泪水,在烛火的照耀下格外的亮、格外的揪心。
淮钧一阵心慌,连忙问:“璞儿,你怎么哭了?你哭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陈璞擦着眼泪,却怎么都压止不出泪水流出,似乎是一颗心被堵得慌了,不哭不行,偏偏他也不明白自己哭什么。
良久,淮钧哄得什么办法都没有,陈璞也哭得累了,他见机半抱半推地将陈璞带上床了,而后无言地看着眼前双眼通红的人。
“我不想回去。“陈璞还喘着气,那悲伤的眼又似乎回到了他的脸上,紧紧地盯着淮钧:“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璞儿!别说了!”淮钧急躁地喊道,差点儿控制不住已经到达顶端,即将爆发的情绪。
“我知道不行,好吧,我们睡吧。”说罢,陈璞就直接就往后趟去,没过一会,哭得累极了的他就沉沉睡过去了。
淮钧见他睡了,先小心翼翼地把他挪到内边,然后替他盖上被子,过后自己却没有躺下,而是依然坐在床上,盘着腿凝视着他。
对于陈璞的情绪忽变,他多多少少是明白的,不就是他心底里还是想离开皇宫,就算他忘记了一切,他还是想走。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清楚无论他再怎样欺骗自己,陈璞终有一天还是会记起的。
这个念头使得他的睡意全消,陷在挣扎之中,突然间又拿不定主意该走与否。他忽而一笑,心底自嘲道——人啊,果真还是人啊。
他叹了一口气,摸着陈璞的脸说:“如果有个毒药,你我吃了就忘记所有,单单记住彼此,那就好了。”
陈璞拍走了脸上的手,翻了个身,抱住了淮钧的腿。
太阳初升的时候,陈璞就醒了,一睁开眼,就见淮钧已经穿戴好了。他擦擦眼,昨晚眼中的伤悲似乎遗留在梦中,澄明得很。他对淮钧一笑,兴奋地说:“淮钧,我们今天就上山,城北那座山虽不算高,可是风景可好了!”
淮钧什么也不问,只是对陈璞一笑,点点头。
两个人在客栈买了一些干食,打包好了,天刚明亮起来就瞒着侍卫们,径自往城北那座山跑。山只是小山,没有名字,不过当地有个动听的传说,就把它叫做望夫山。当年陈璞偶然去了,偶然得知这个名字,结果就年年过去。
他们到了山脚,风凌厉得很,飕飕地刮红了他们的脸,冻硬了他们的手。怕冷的淮钧打着寒颤,不断告诉自己:“大冬天不适合上山,还是回去吧。”然而他一看到陈璞兴致勃勃地笑容时,就打断了回去的念头,硬着头皮跟着他的步伐。
一开始他们还一句搭一句的聊着天,到了半路,整夜未眠的淮钧一张脸已经苍白得渗人,陈璞连忙拉着他坐到一旁的石上,拿出水囊还有馒头给他。只是水和馒头早就被风吹冷了,淮钧只咬了一口,喝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陈璞着急地在一边踱来踱去,不想就此放弃,却又担心淮钧的身体。
淮钧心里明白,就勉强一笑道:“我就是怕冷而已,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可是、可是……”陈璞的体力也用了一半,但要上山还是有余的,他就是怕淮钧出什么意外。
“别可是了!”淮钧站了起来,“待会要是我走不动,你就背我上去吧。”
“好!我背!”
再走了一半,淮钧的胸口被吸进来的寒气挤压得疼痛,呼吸越来越急促,膝盖忽然一软,就摔在地上了,幸好扶着了旁边的树枝才不至于整个人滑下去。跟在他身后的陈璞慌忙上前,自责地说:“我们不去了,回去吧!”
淮钧却在这个时候摇摇头,他已经看到了山顶的亭子,也明白了陈璞为何而来。莫说陈璞想去,他自己也想与陈璞一起去。
“怎么不去了?你嫌我没用了?”淮钧摸摸陈璞的头,笑说:“你背得起我吗?”
“背得起、背得起!”陈璞连声道,然后在淮钧面前蹲下来,再把他冻僵的手各自放到自己的双肩上,接着抱着他的退,咬紧牙关,一个用力就站了起来。
淮钧本来就比他长得高壮,这一背自是费力十分。幸好这段日子他的身体也养得好了不少,距离山顶也就之差几步路,就是越走越高,北风越发凶狠。
这十来步路用了陈璞浑身的力,淮钧默默靠在他背上,喘着气,来到山顶时,似乎已经用了一辈子的时间。陈璞双脚虚软的跪下来,放下了淮钧。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太阳选在半空,倒添了一丝暖意。两个人相互扶着到了亭子,淮钧靠着柱子而坐,陈璞则靠在他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稍稍缓过气来,淮钧双手拥住陈璞,望着广阔的好风景,回忆往事起来,“璞儿,你记得我们有次偷偷溜到永宁寺看母后,回去的时候你崴到脚了,我就一路背着你回去,但是我们一回到皇宫,就被人捉住了。”
“记得,那时我让你给我自己走,你偏不把我放下,怎么能偷偷溜回去呢?”
“你倒好意思说,嗯?”淮钧笑道:“明明一放你下地,你就哇哇乱叫。”
“你该随得我叫,痛嘛,叫叫也不可以吗?”
“敢情这事又是我错了?”淮钧无奈地问,下一刻陈璞回头佯作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他马上投降道:“对,对,我错了,给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