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无法抵挡得了。
在又一次宁云晋被毕沧浪打翻在地之后,他便真的再也爬不起来。身体内空荡荡的,内力消耗一空,手足的肌肉都在微微的抽搐,他虽然极力忍耐着,可是蹙起的眉头却曝露出身体的不适。
文禛看着他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他望着毕沧浪道,毕师到底所图为何?
经过这么长时间一追一逃,若是再看不出来毕沧浪对宁云晋没有杀心,他也就妄为一国之君了,只要还有周旋的余地,他就想多尝试一番。
早这样听话多好。毕沧浪背着手,打量着两人,如今我那小徒儿不在,倒是更方便说话。只要你们二人跟着我走,我便不杀他,如何?
文禛面无表情,直言道,朕不信。大商王族根本不可能放过他!
毕沧浪哈哈大笑,但是他们想要从老夫手中要人也没那么容易!你们没有选择,死,或是跟我走!
宁云晋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拼命的回忆有关毕沧浪的一切。他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期毕沧浪经常孤身在草原与一些大山脉中暴露行踪,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直到自己攻破王帐的那一年,忽然传出来一些流言,说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受了伤,回到住所不出十天就暴毙了。
如今想来这人现在应该是受了重伤的,老师也说过他至少要调养三到五年,可他不在王庭中养伤,出现在这个地方,宁云晋忍不住怀疑他可能是在想办法寻找灵药治疗!
再看一眼这人的脚背和袍子的下襟,也带上了点点尘土,脸上更是有一道被文禛留下的擦痕,若是毕沧浪真的在全胜时期,他与文禛两人应该根本伤不到这人,这说明他们两个合力带给了这位大宗师一些威胁的。
这次的相遇实在太过仓促,他们二人本来就比毕沧浪弱,还在最虚弱的时候开战,自然对自己这方不利。只要这个人还有弱点,那就有对付的法子!
宁云晋拉着文禛的手,顺势借力站起身,沉着地道,我跟你走。
毕沧浪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文禛,很明显知道两个人之间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宁云晋被他忽略甚至无视的态度气得牙龈痒痒,却又发作不得,这时候文禛却果断的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前,以行动支撑了他的决定。
早这样也不用浪费老夫这么多时间!毕沧浪扫了两人一眼,也不限制他们,选了一个方向便昂首阔步地大步前进。
宁云晋早就手脚发软,即使想要跟上毕沧浪的步伐也不容易。文禛看他踉踉跄跄的样子,再也看不下去,一手搂着他的腰,让他的扶着自己走。
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文禛身上,宁云晋实在觉得有些尴尬,特别是他也清楚,文禛之前承担的压力比自己多得多,状况不一定比自己好,就更是浑身不自在了!
这人越是这样诚心对待自己,宁云晋反倒越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于是他只好把心思用在猜测毕沧浪的行为举止上。
毕沧浪带着两人在阴山中穿行,却并是朝着归化方向,更不是他们原以为的乌兰察布,一路弯弯绕绕的,临近天黑时,他们三人到了一处向阳的山坡,这里居然扎有三顶白底带彩色纹饰的帐篷。
他大喇喇地带着两人走进了最中间那顶最大的帐篷,只见里面的陈设华丽非常,用具器皿都是用的黄金打造,镶嵌的大颗的宝石。
等到毕沧浪走到一张软榻上坐下,一名容貌娇俏的白衣女子悄无声息地捧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一个已经盛满热水的金盆,一块烫过的帕子。
毕沧浪自顾自地净面净手,做完之后又有一个女子捧着一盏热茶呈给他。
宁云晋看着十分眼热,先不说那些华丽昂贵的器皿,光是在凛冽的寒风中奔波了这么久,能有热毛巾擦拭,有杯热茶暖心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他忍不住抵了抵文禛,小声道,瞧瞧这待遇,比你还好呢!
文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些年为了提倡节俭开支,他确实下令宫中减少奢华陈设,但是还不至于真的比这里的布置差吧!?
这样的说话声自然瞒不过毕沧浪的耳目,他将茶杯放在几上,站起身,既然身为天下最强者,老夫本就该享受最好的!难道还要学欧侯那个老家伙默默沉寂一辈子!?
见他提到欧侯老师,宁云晋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要不是识时务为俊杰,他真想讽刺这装13的家伙。
毕沧浪见他怒视着自己却也没什么反应,他慢慢地朝着两人踱了两步。
宁云晋与文禛原本以为他是想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却突然出手捏住宁云晋的下巴,将一颗小药丸扔到了他的嘴里。
有活力很好,老夫正是需要你精力充沛。
宁云晋虽然第一时间将手伸入喉咙里,但是那药丸入口即化,早就混着唾液流入了喉头,只留下满口药材的清香,即使吐也吐不出来。
文禛一手抓起宁云晋的脉搏,却根本把不到脉象的变化,他怒视着毕沧浪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老夫既然说了不会杀他,就不会自毁诺言。毕沧浪袖子一挥又翻身坐回了软榻上,倒是你这皇帝怎么会舍得撕下那张虚伪的嘴脸了!这么想来,就算这娃儿是祭天者,你对他也太关心了一点吧!
见宁云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其中一名白衣女子捂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
毕沧浪望向她,看来合情你又是知道了?
那叫合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