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听见这声音,显然是慌了神。一个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竟在一瞬间内失去了往日的风范。惊人的气魄消失殆尽,两只眼睛稀奇地往一个地方看去,犹豫、担忧、小心翼翼。
陈鹿白从内庭走出来,迟疑了许久,缓缓地仿佛朝着空气说话:“你变了,你也老了。”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不再看布莱克,“你走吧,我他妈不想看见你!”
眼看着陈鹿白就要消失在眼前,布莱克慌忙地不知所措,焦急地说道:“那……阿仁的事情,我……我……”
话已至此,布莱克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颓废地往后一站,说不出话来。
“我……我是来帮你的。”布莱克断断续续地说道。
老何站在陈鹿白边上,支支吾吾地说:“要不让他进来吧,我们不是正好缺人吗?”
陈鹿白说:“他能干什么?到时候又把我给卖了?”
“可我们现在是真缺人。”老何担忧地说。
陈鹿白顿时无言,两人思虑了许久,决定以大局为重。可说到底布莱克也是个外人,加上他以前干那些事儿,真不敢让陈鹿白彻底放下心。
魏东棠倒是无所谓,反正谁来谁去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布莱克知道陈鹿白对他不放心,特意把那一支武装队伍安排在外围巡逻,只孤身一人进了庄园。他也不敢保证身边的人都是安全的,万一出了事儿,就更洗不清了。
布莱克的事情解决了,正好还解了燃眉之急。
那晚楚忆蜷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失眠。他整张脸都陷进了枕头里,不知道的以为他想憋死自己。牙齿紧要着嘴唇,把嘴皮都快咬破出血了,手指痉挛,全身不住地抖动着。
他做了个梦。
梦见东棠那颗圆圆的大脑袋,黑脸涨红,在他身下挣扎扭动着,欲拒还迎。那人健硕有力的腰被他握着,膨胀,升温。
他骑在东棠身上,意气风发,一马平川。浑身被汗水打s-hi,酣畅淋漓,脸上显漏出满意和满足的表情。
某二楼小阁楼内,还亮着微弱的光。
屋内,布莱克抱着膀子靠在木头墙上,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抖了两根,隔空丢给魏东棠。他用火柴点燃了烟,猛吸了一口,火光印在他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带着火花的火柴在空中挥了两下就熄灭了,布莱克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东棠先把烟点上了,才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说:“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哦?”布莱克饶有兴趣,追问道:“什么忙?”
他确实有些奇怪,很好奇是什么会让这样和他同样高的人,去求另一个人帮忙。
魏东棠说:“后天,把楚忆送走。”
布莱克继续吸了口烟,不说话,显然是在等他说原因。忙可以帮,但得说清楚是为了什么。魏东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十三号袭击。”
显然,这就是东棠白天时,从邮筒里取出来的信封里夹的纸条。他没给楚忆看,偷偷知晓了事情,便打算独自面对。楚忆不该被卷进来,更不能有任何生命危险,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辜负了所爱之人。
纸条上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五个中文汉字,字迹清秀,应该不是个拿枪的手写得出来的。
“哪儿来的情报?”
“不知道。”
“你就不怕是扰乱防备的计谋?”
“不怕,因为我输不起。”
“需要我干什么?”
“后天,我打晕他,你把他送走。”
“你怎么不亲自去?”
“我要留在这。”
“好一出舍生取义,这忙,我帮了。”
布莱克很爽快,男人之间都是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东棠也相信这人不会反悔,他们都是一类的人,重情重义,答应过的事情就算拼了命也会完成的。
布莱克把烟头丢在地上,随意地用皮鞋碾了碾。
他们都不笨,都是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在各自的领域答到成就。仅仅从这几句话,布莱克便能晓得了这整件事情。
他临走的时候拍了拍东棠的后背。
“年轻人,要学会争取。”
“你争取了吗?”
“争取了,不过就变成这样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前一天晚上的时候,楚忆正在会议室里干着活儿呢,眼神一瞥,看见门口一人,正探着个头朝他勾了勾手指。
楚忆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嘴角扯出笑容。把堆积的东西推开,轻手轻脚地跟着人影溜达到小阁楼去了。
那晚上月亮很圆,夜色很美。楚忆进了阁楼内,脚后跟顺便把门给带上了,这才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问:“找我干啥?”
楚忆挪到他身边坐着,魏东棠扯着鼻子问:“你吃什么了?这么苦。”
楚忆恶趣味地哈了口气在手上,说:“咖啡啊,这味儿有这么大吗?”
魏东棠欲言又止,头一回扭扭捏捏地说:“戒了吧,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楚忆说:“为了熬夜呗,都多少年了。戒不了了,都养成习惯了,现在不喝都没办法工作……”
魏东棠抬眼看着他说:“待会儿你就跟布莱克下山,我都跟他说好了。”
楚忆还没听见,继续说:“你别打断我,我也知道喝……你说啥?”他忽然意识到东棠刚才说的话,一脸愤然地转过头望向那人。
“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