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米从朦胧的幻梦中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二郎比一般的猫四肢要短,但脑袋却要更大一圈,它细弱的脖子支撑不住脑袋,在身边团团转追尾巴的样子,好像四根短粗的筷子驮着颗鸡蛋打旋。何米在清醒后积聚了好久的力量才能睁开眼睛,他抬起手臂刚准备抚摸二郎,二郎就被揪着后颈丢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条坚硬的手臂。
“喵喵喵喵喵喵喵(老盈你这忘恩负义,媳妇醒了忘了郎的负心汉)!”二郎四蹄踏地,吠叫的像被拔了尾巴毛的哮天犬。
盈先生早就无暇理他,他伸手捧起何米的头,忽然低下去去,用力顶住了何米的额头。
他不想让何米的视野里出现其他的人,他的爱人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一定是他。
今日如此,今后亦然。他竖成一线的豹孔随着何米的清醒而扩散回原本的金瞳,背后的羽翅收拢成两片薄薄的蝉翼,两根桀骜不驯的角也在何米迷蒙的目光中收缩变小,又乖乖躲回了额头里。
他在何米完全清醒之前,就完全恢复成了对方记忆里英俊潇洒的盈先生。二郎哆哆嗦嗦团成了一团,心里暗暗吐槽老盈这个衣冠qín_shòu,喵了个咪的自己装的衣冠楚楚,还不快点让本少爷恢复人形!
风歇雨收,云散天晴。
久违的阳光普照大地。如果四周不是一片狼藉,剩余的泥沙水流仍没过脚踝,那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大梦,风过无痕都不见了踪迹。“盈先生——你怎么哭了?”
何米被盈先生抱在怀里往家走,他的世界本来就只有阿米、只有老公、只有腿腿、只有夫君。只要何米醒来,灰暗的世界就重焕光彩,五彩斑斓的色调就能再一次地映入他的眼帘。
但眼前仍旧是模糊的。大颗大颗的连绵不断的泪水已经脸颊向下淌,如同瀑布将他灿金的瞳仁一遍遍洗刷,有许多随着他的脚步前行将地面淋湿,踏出条长长的水淋淋的痕迹。何米放松身体躺在他怀里,他终于对之前发生的事有了些印象,虽然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但盈先生这么难过,就让他放肆地哭吧。
大哭包带着何米回到了他的别墅,走进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下水池。这里的活水水温常年滚热,蒸腾的白雾将这里衬托的宛如仙境。何米被盈先生放在了最浅的池边,后者自己也很快滑了下去,掀起一朵水花。他仍旧肌肉流畅面容立体,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懵懂单纯,而是透着森森的寒气,金眸幽深若有亡灵鳏居。何米的大脑转了几个旋,还是抬手搂住盈先生,让他的脑袋枕上自己的胸膛,金发如云朵包裹着他的身体。
胸口很快被浓烫的泪水浸透了。盈先生顺势将何米的两条长腿弯过来拥在怀里,他的两条手臂代替了铁翅的职责,捧着何米就像捧着稀释珍馐,想舔几口都不知从哪儿下口。
好怕舔一口就融化了啊。全部都是他的。
眼睛、鼻子、嘴唇、舌头、每一块骨头每一块皮肤都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
全部。
他要好好保护这盘这一眼就喜欢的珍馐,没有任何人能从他这里夺走。
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何米,即使是自己也不行。
盈先生壮怀激烈地发着君子之誓,下身却化为一条巨龙,直愣愣顶在何米腰间。
仿佛这二弟也从偃旗息鼓的状态进化为了生龙活虎,很有种跃跃欲试想重试何米肉身的兴奋。
他们的的相遇从这里开始,重生也将在这里开启。
转瞬千年天大地大,唯吾茕茕孑立,其有容身之所?
从今往后,汝身所在便是吾家。
他们在这边破镜重圆花好月圆,焦先生却长吁短叹躺在坑里,深感人生无常。他只剩了一条手臂,爬爬不起来坐也坐不直,他之前真的认为自己会死——当然这样的结局也是得偿所愿,只是他没有想到毛玖会挡在盈先生面前。
他觉得自己闹得这么一出,那睚眦必报的小兽医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没有帮盈先生递来磨好的刀子就是大恩大德了。
老盈刚才那副表情,啧,真该录下来丢给他看看,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哪还有一点装出来的绅士模样?
这天气怎么也像七月小屁孩的脸,说阴就阴说晴就晴,这太阳毒辣辣的落在脸上,真是晒的人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没有被掏心而死,难道会被活活晒死?
焦先生用干燥的舌头去舔裂出血口的嘴唇,哪知有道清凉的水流直落下来,将他劈头盖脸浇的湿透。他想抬起手擦擦水迹,转念一想却伸出长舌猛舔,将仅有的生命之源统统囫囵进了肚里。毛玖逆着光跳下来,将药箱打开,干脆利落把他仍在冒血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焦先生,我看你最近很活跃”,毛玖皮笑肉不笑地取出足有儿臂粗壮的针筒,拉开他的裤子将他翻过去,不顾他的怒吼,一针就扎进了他全身上下唯一柔软的屁股团:“还是让你更兴奋一些吧。”
焦先生龇牙咧嘴地想要吼叫几句,但不知如何下口,醒来之后的毛玖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究竟如何不同也说不出来,总归是没那么容易磋磨了。
然而他很